席嘉树︰「回去你就知道了，你回到后给我发个消息。」

赵凌︰「行。」

席嘉树那边没挂电话，赵凌也没挂。

过了会，席嘉树才问︰「你怎么不挂电话？」

赵凌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听到熟人的声音，内心的孤寂在一点点地消散，没由来的便有几分不愿挂电话。只不过真实原因，她自是不会说出来，反问了席嘉树一句︰「你为什么不挂电话？」

席嘉树说︰「你先挂了我才挂。」

赵凌︰「小朋友，看不出来呀，你心里盼着我先挂呀……」

席嘉树︰「你断章取义！」

赵凌︰「语文学得不错嘛，看来是语文老师本人教的了。」

席嘉树︰「哦，是啊，不像有些人数学是语文老师教的。」

赵凌︰「我只是一时半会没算清楚时差。」

席嘉树︰「哦，赵金鱼真厉害。」

赵凌︰「小朋友，你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语气里的嘲讽……」

席嘉树︰「哦，听出来了呀，真厉害。」

赵凌忍不住笑︰「你要尊重长辈！」

席嘉树嘀咕︰「你才不是我的长辈，我还是你的前辈。」

赵凌︰「你到底挂不挂电话？」

席嘉树︰「你先挂了电话，我就挂。」

赵凌︰「你有强迫症吗？」

席嘉树︰「没有。」

赵凌︰「那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先挂电话？」

两人这般插科打诨地说着话，赵凌已经走到公寓楼下。

她乘了电梯上楼。

电梯里信号不太好，手机那头听不太清席嘉树说话。

等她出了电梯，单手掏着钥匙，边开门边问︰「你说什么来着？」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却问︰「你到公寓了？」

赵凌说︰「嗯，进门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电梯里信号不太好。」

席嘉树闷闷地说︰「没听到就算了。」

「哦……」赵凌拉长音调，故意逗他︰「小朋友，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我好像听到了几个关键词，说什么记性不好，老年痴呆？」

「没有！」

「那就是骂我坏蛋了。」

「因为不想让你最后挂电话！」

赵凌微微一怔，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问︰「啊？」

席嘉树的语气开始凶巴巴了︰「你问我的！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先挂电话？我说，因为不想让你最后挂电话。一个好男人不能比女人更快挂电话。」

赵凌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哭笑不得地问︰「谁告诉你的？」

席嘉树︰「你别管谁告诉我的，反正你和我打电话，你要比我早挂电话。」

赵凌觉得分外神奇。

和席嘉树打了一通电话，说的也是些无关要紧的毫无营养的话，可莫名的心底就轻松了起来，在俱乐部里的种种不知所措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此刻，她只觉自己还可以站起来再战一百年！

她的声音里添了几分笑意。

「行，答应你可以吧。」

席嘉树说︰「好，那你挂电话吧。」

赵凌这才把电话挂了。

然而，不到半分钟，席嘉树那边弹出了一个视频邀请通话。

赵凌接通，屏幕里登时出现了一张少年的脸，对着镜头，似乎有几分别扭，但又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他偷偷地瞄了她几眼，视线挪到了另一边，问︰「有带平板过去吗？」

赵凌︰「有。」

席嘉树︰「你切平板。」

赵凌没问为什么，切到了平板的微信视频通话。这会，她才发现休息日里，席嘉树没在休息，而是在冰场里。从环境看来，不是首钢体育园的冰场，倒是像是一个小型俱乐部的冰场。

她问︰「你在哪儿？」

席嘉树说︰「私人冰场，记得我和你说的上海沪太路的冰场吗？他在北京也开了一家。等你回国，我可以带你过来，保证不会有闲杂人等。」

说着，他又调了下手机镜头的角度。

席嘉树已经换上了滑冰服和冰鞋。

赵凌，问︰「你要给我看什么东西？」

席嘉树︰「你看着。」

没一会，音箱里有这几日赵凌再熟悉不过的音乐响起，正是她的自由滑配乐《红磨坊》。接下来，更让赵凌惊诧的是，席嘉树在冰面上演示她的自由滑，编排全是岳斌所教授的，丝毫不差。

渐渐的，惊诧消逝。

取而代之的，是沉迷。

赵凌沉迷在席嘉树所展现的《红磨坊》——迷人又纯粹且令人向往的爱情。

结束时，她隐隐约约有些明白岳斌所言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