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殿臣道:“七爷,真要这样的话,他们该管管他们的子女。”
李七郎淡然一笑道:“郝老板,他们之中有几个是这么明白的,他们认为自己的子女是金枝玉叶,高高在上,宠上了天,咱们都看得见,不说皇亲贵族,且看八旗子弟,架鹰驱犬,跑马玩鸟,有几个是务正业的,他们真要明白,就不会这样了。”
那位孟良点头说道:“七爷说得不错,这是实情,也都是咱们瞧得见的,人都有这么个私心,瘌痢头的儿子是自己的好,更何况他们金枝玉叶,天生的富贵命。”
李七郎淡然一笑道:“将相本无种,天生的命没有富贵低贱之分,那完全要看自己,看环境,他们那比人高的身份怎么来的,我以为在座的诸位都清楚。”
郝殿臣一点头,道:“是的,七爷,那叫强抢霸夺,只是,像万亲王这样未免太过了些,其实只须派个人告诉我们一声……”
李七郎道:“那样不能死了他子女的心。”郝殿臣一怔,住口不言。
金玉环娇靥煞白,圆睁着美目,道:“好哇,这还成什么世界,我可不怕,我跟他们拼……”
郝殿臣叱道:“四妹,你能不能静静。”
金玉环颤声说道:“大哥,平日咱们忍受的还不够多么,他们欺人太甚,简直把咱们看得连鸡犬都不如,我忍无可忍……”
郝殿臣浓眉一耸,道:“四妹。”
金玉环闭上了檀口,低下了头,她娇躯抖得厉害。
郝殿臣转望李七郎,强笑说道:“七爷,我不多说了,我三弟、四妹的命是您救的,您要多少,请只管开口,就是要我这个班子,我也照样毫不犹豫双手奉送……”
李七郎道:“四位间的一个义字令人感动,你郝老板的这份豪情我佩服,只是郝老板这么做,未免太轻率了吧。”
郝殿臣道:“七爷是指……”
李七郎道:“随便来个人,手里只拿把万亲王府护卫们用的飞刀,跑进班子来这么一套说辞,你就把班子给他么?”
郝殿臣呆了一呆,道:“那……七爷……”
李七郎微一摇头,道:“郝老板,你说得好,彼此都是江湖上混的,算得上是一家人,我一文不取一文不要,只请二位金老板答应我一件事……”
郝殿臣叫道:“您一文不取,一文不要?”
李七郎道:“是的,郝老板,真要那样的话,我这七尺躯就要矮上半截了。”
郝殿臣道:“那……您要他两个答应什么?”
李七郎道:“休逞匹夫之勇,俗话说得好,胳膊永远比不过大腿,凭这几个人跟官家拚斗,那是大不智,也太不值得,我要诸位收拾收拾,趁夜离开北京……”
郝殿臣道:“趁夜离开北京?”
李七郎道:“是的,郝老板,冲恐有变,纳容兄妹情痴得可怜,既然这样,他们在没得手之前就绝不会罢休。”
金玉环猛抬蝽首,道:“我不走。”
金少楼双眉一扬,道:“我也不……”
郝殿臣沉声喝道:“三弟。”
金少楼倏地往口不言,那张脸白得怕人。
李七郎摇头说道:“贤兄妹江湖奇英,艺海葩,别让人扼腕,也别让亲者痛,仇者快……”
金玉环颤声说道:“七爷,您答我一可,您为什么要伸手?”
李七郎道:“金老板,论大、论小、论公、论私,我都不能袖手旁观。”
金玉环道:“七爷,您这大小公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