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
没多久,上房屋里响起—个犹带三分睡意的男人话声,听来也很年轻,只听他道:“什么事把我叫醒……”
上房屋那女子道:“马二来了,没瞧见么?”
那男的“哦”地一声道:“马二来了?我还真没瞧见……”
马回回一躬身道:“马二给三爷请安!”
那男的道:“别那么多礼,你难得来,有什么事儿么?”
马回回还没有说话,上房屋那女子已然说道:“何止有事,简直是大事、奇事,听我告诉你……”
接着,她把马回回告诉她的告诉了那男的。
那男的听毕便惊叫说道:“是他,会有这种事儿……”
上房屋那女子道:“你不信么?”
那男的道:“倒不是不信,你知道,他不该往那里头去的。”
上房屋那女子道:“怎么不该?那里头谁都想进去,而且毕竟他如今找上了马二,还硬往那里头去。”
那男的说:“你可别……你该想想,凭他,往那里头去,难么?用得着花大钱央求别人么?”
上房屋那女子道:“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儿?”
“谁知道。”那男的道:“我一时也不敢贸然下断言,他要是那种人,那天就不会为咱们出手了,照那天的情形看,足见他那时候还不认识纳容,怎么现在又成了纳容的朋友……”
上房屋那女子道:“或许后来才认识的,这并非不可能,你知道纳容兄妹的,凭他那人品,那两个当然一见就喜欢……”
那男的道:“这都无关紧要,要紧的是他不惜花大钱找门路,进内城去找纳容,究竟是为了什么,究竟是想干什么?”
上房屋那女子道:“除了想攀龙附凤,结交权贵,作为进身之阶,求个荣华富贵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
那男的道:“你看他像那种人么?”
上房屋那女子道:“谁是什么样的人,脸上又没有写字!”
那男的道:“当初你是怎么看的?”
上房屋那女子道:“当初是当初,如今是如今,对人的看法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嗯!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那男的诧声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上房屋那女子道:“明白他为什么不惜花大钱,找门路进内城去了,我也明白他当初为什么叫咱们离开这儿了。”
那男的道:“你说他为什么不惜花大钱,找门路进内城去?当初又为什么要叫咱们离开这儿?”
上房屋那女子道:“他要不是想攀龙附风,结交权贵,作为进身之阶,求个荣华富贵,就是想独揽这一笔生意。”
那男的讶然说道:“独揽这笔生意?”
上房屋那女子道:“你还不懂么,想办法支走了咱们,这票生意他不是就能一手揽过,一个人独吞了么?”
那男的道:“可是咱们这趟到北京来,并不单单是为了做票生意。”
上房屋那女子道:“这咱们知道,他并不知道。”
那男的道:“你的意思是说,他看破了咱们,当初就看破了咱们?”
“废话!”上房屋那女子道;“他要不是看破了咱们,我还会说他是想支走咱们,独揽这笔生意么?”
那男的“哼”地一笑道:“你高明,他要是想独揽这票生意,会明目张胆地进内城找纳容去?我还没听说过做生意有这么个做法的。”
上房屋那女子道:“那是你笨、你傻、你糊涂,你听说过么,手法是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难道每个人做生意的手法一定得一样的,也许他这手法更高明……”
那男的哈哈笑道:“明目张胆地找纳容,也许是他的高明手法,那一品香马二那儿不惜花大钱,找门路,这手法可就太以低劣了。”
上房屋那女子道:“这手法怎么低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