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和道:“你知道他为人凶暴……”
“您别说了。”李玉琪道:“我全知道,我不是跟您说了,如今对他我知道的不比您少。”
褚和道:“那你还惹他?”
李玉琪道:“不惹他能从九门提督手里要走这件案子么?”
“玉琪。”褚和正色说道:“你要知道,这件案子一不小心是要摘脑袋的。”
李玉琪道:“我知道,只问谁摘得走我这颗脑袋。”
褚和摇头说道:“别玩笑,别轻忽,你有把握么?”
李玉琪道:“三叔,我先问问,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褚和道:“有把握不说,你要是没有把握,三叔我拼着丢命罢职掉脑袋也不把这件案子交给你。”
李玉琪淡然一笑道:“我再问问,您把我从河南调来,又为的是什么?”
褚和一怔,旋即摇头说道:“行,算我多说多问瞎操心,说得也是,要不是瞧你行,我把你从家里调来又干什么……”一顿接道:“我现在就交案子。”
侧转身把桌子上一堆公文往这边一推,道:“瞧吧,都在这儿了。”
李玉琪扫了那堆公文一眼道:“三叔,这是……”
褚和道:“各衙门转过来的状子,这就是唯一可凭借的拿贼资料,就这么多,再多一点都没有。”
李玉琪摇头而笑道:“听您说的就够了,我用不着它。”
褚和道:“这是手续,好歹你得接过去带走。”
李玉琪笑道:“您既然这么说,我把它带走就是。”
褚和道:“不带走也别把它留在这儿,你不知道,一天一天地往后过,贼拿不着,案子破不了,每天我一瞧见这一堆就头大,老实说一句,我怕了。”
李玉琪笑了道:“这回该我头大,该我怕了。”
褚和也笑了,笑了笑之后,他叹口气说:“真的,玉琪,关於这件案子,不知道的人不说,知道内情的人,一定会笑我褚和笑到家了。”
李玉琪微愕说道:“这话怎么说,三叔,谁会笑您?”
褚和道:“你想想看,老褚和拿不了贼,破不了案,却从河南找个晚辈来走门路把案子移开了,要走了……”
李玉琪道:“三叔,您的意思是说我做错了?”
褚和苦笑摇头道:“我倒不是这意思,其实,唉,反正人已经丢到了家,我还在乎什么?谁爱笑就让他笑吧。”
李玉琪沉默着没说话,可是他心里明白,他没考虑到那么多,这件事他的确是做差了。
他三叔虽然轻描淡写这么几句,心里的沉痛与难受是可想而知的,他三叔没拿着飞贼,是栽了。而他把案子要了过来,这么做等於又推了他三叔一个大跟头。
他也明白,他三叔所以只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那是为他着想,怕他不安。
他明白了,可是也已经冲了,如今已招上了那位大贝勒,要想抽手只怕是办不到了。
他没说话,他又想了个主意。
只听褚和又道:“玉琪,你要是真有办法,最好能把你三叔从这个圈儿里提出去,能那样的话,你三叔会更感激。”
他明白,他三叔已心灰意冷了,虽然他三叔早就心灰意冷了,可是如今更甚。他沉默了一下,道:“让我试试,三叔……”目光一凝,道:“这,非那位大贝勒不行么?”
褚和道:“当然由他说话最好,也最容易。他只要说句话,内城没人敢不听,不过没他也没关系,只要找个能压得住那成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