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睁大了一双善目,转望徐光田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光田把金玉环的遭遇又转说了一遍,最后指着李玉琪道:“要不是这位李侍卫当面看破,咱们这一家几口还不知要懵懂到何时呢!”
老妇人惑然望向李玉琪,道:“李侍卫……”
李玉琪欠身—礼,道:“侍卫营李七郎见过夫人跟姑娘。”
徐光田在一旁说道:“李侍卫是来查案。”
老妇人恍悟地“哦”了两声,也深深地看了李玉琪两眼,同时老妇人身后那位刑部千金徐姑娘也不由向着李七郎投过几瞥。
老妇人抬了手:“二位请坐,二位请坐。”
大伙儿都落了座,徐光田看了金玉环一眼,轻咳一声,开口说道:“夫人,我打算从今天起让金姑娘搬进后楼,跟玉兰做个伴。”
“好啊!”老妇人道:“只不知道人家金姑娘愿意不愿意。”
金玉环道:“大人跟夫人这份盛情好意……”
徐光田道:“我看还是让玉兰说句话吧。”
徐姑娘徐玉兰冰雪聪明,一点就透,立即轻启檀口,轻轻说道:“金姑娘……”
徐夫人截口道:“叫什么金姑娘,我看你要比金姑娘小两岁,干脆就叫一声玉环姐吧。”
徐玉兰不愧玲珑心窍,立即改口说道:“我求玉环姐做个伴儿。”
金玉环美目一红,泪水直在凤目里打转,道:“大人、夫人跟姑娘都对我这么好,这份恩情叫我……”
徐光田笑道:“姑娘只要答应跟玉兰做个伴儿就行了。”
金玉环头一低道:“大恩不敢言谢,只要姑娘不嫌……”
徐玉兰道:“玉环姐,这是我的福份。”
徐光田笑了,接过话去道:“好了,就这么说定了,金姑娘你快把昨晚的情形告诉李侍卫,然后跟玉兰回后楼去吧。”
金玉环抬眼望向李玉琪道:“李爷……”
李玉琪双眉一扬,望着徐光田道:“大人,卑职有个不情之请。”
徐光田道:“李侍卫有话请只管说。”
李玉琪道:“卑职想单独跟金姑娘谈谈。”
徐光田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当即站起来说道:“夫人,玉兰,咱们后头去。”他带着徐夫人跟徐玉兰走了,临走,徐玉兰又向李玉琪投过一瞥,李玉琪却始终没留意。
曹金海也很识趣,欠了欠身道:“李爷,我到外头各处看看去。”
李玉琪心里明白,可是他没吭气,曹金海出去之后,他抬眼望向金玉环,可巧这时候金玉环也望着他,那双目光带着异样光采,使得李玉琪为之心神震颤,他忙把目光移向一旁,道:“金老板,请坐。”
金玉环轻轻地说了声:“您也请坐。”
两个人都坐下了,李玉琪第一句话便问道:“金老板,伤碍事么?”
金玉环浅浅一笑道:“谢谢李爷关注,只伤了些皮肉,没伤着筋骨,不碍事。”
李玉琪道:“伤在哪儿?”
金玉环道:“就是这条胳膊。”她抬了抬左臂,也许牵动了伤势,她眉锋一皱。
李玉琪忙欠身抬手:“别动。”
金玉环深深一眼,含笑轻轻说道:“不要紧。”
李玉琪忽转话锋,迫:“金老板怎么这么委屈自己……”
金玉环凝目说道:“李爷去过客栈找过我?”
李玉琪点了点头。
金玉环轩动了一下柳眉,神色中带点悲凄地愀然说道:“那天晚上李爷送我出城之后,刚进客栈,两个琴师就走了,他们怕事,他们是怕侍卫营的再找我,其实谁不怕,我也怕,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到了这地步还有什么办法,我不能怪人家在这时候撇下我,我只能怪自己命苦,命薄……”
李玉琪忍不住一阵难过,叫道:“金老板……”
金玉环道:“李爷,我说的是实话。”
李玉琪没说话。
话锋微顿之后,金玉环接口说道:“还好,有一个琴师临走发了善心,他有个亲戚在这儿当差,由他做中……我走投无路,无依无靠,也只有点头,於是我就成了徐大人府里的丫头……”
李玉琪道:“金老板该去找我去。”
金玉环道:“我也曾想过去找您,可是我怕给您惹麻烦……”
李玉琪道:“给我惹什么麻烦?”
金玉环道:“李爷,您知道,我是个戏子……”
李玉琪双肩一轩道:“金老板不该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