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格格心畹道:“我要不这么说,还留不住你呢,是不?”
李玉琪明白了,忙赔笑说道:“没那—说,那怎么会,我不是来给玉珠叔请安的么?”
大格格心畹道:“那么爹不在,你就不能坐会儿了?”
李玉琪道:“大格格,您错怪了……”
大格格心畹道:“事实上,听说爹不在,你马上就要走,这不错吧?”
李玉琪道:“我不知道您在府里……”
“怎么?”大格格心畹双眉一扬道:“鲍天没对你说?他也不知道我在家?我去叫他进来训他一顿去。”
说着,她就要往院外走。
李玉琪忙道:“大格格,您这是何必,我只说是来给王爷请安的,以我的身份,他怎么好让我见您?”
大格格心畹看了他一眼道:“你会说话,鲍天告诉你我在,我听见了。”
李玉琪一怔,暗暗—声苦笑,没说话。
大格格心畹目光—纵,道:“玉琪,这荣亲王府里有针?”
李玉琪道:“大格格,您这话……”
人格格心畹道:“为什么你不愿见我,是因为我是个订了亲的人,还是因为我的未婚夫婿是泰齐,你瞧不起我?”
李玉琪忙道:“大格格,两者都不是,那又怎么会,前者,别说您是个订了亲的人,就算您现在跟大贝勒已经成了亲,咱们的关系不同,没什么可避讳的,后者,对您这位孝女,我只有敬佩……”
大格格心畹截口说道:“那我倒不敢有这种奢望。”
李玉琪皱眉说道:“大格格,您……”
大格格心畹目光一凝,道:“泰齐这个人我清楚,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什么?”
李玉琪心头—震,旋即扬了眉,淡然笑道:“大格格,您看玉琪是个怕事的人么?”
大格格心畹道:“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玉琪道:“大格格,一句话,您应该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按这身份,该有个尊卑之分,该有所避讳,您知道,在这儿,我要是太随便了,传到大贝勒耳朵里怕不太好,也有碍我以后的工作,您说是不是,你该体谅。”
大格格没说话,沉默了半晌,目光忽地一凝道:“你喝酒了?”
李玉琪赧然一笑道:“在三叔那儿喝了几盅儿。”
大格格心畹道:“只怕不是几盅儿。”
李玉琪窘迫—笑,没说话。
大格格心畹道:“人家说酒能壮胆,我看你喝了酒胆子反而小了……”
李玉琪心一跳,没说话,这句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
“忙么?”大格格心畹转话题,移话锋问了一句。
“还好。”李玉琪也就答了这么两个字儿。
大格格心畹道:“拿贼的事儿,有了头绪了么?”
李玉琪冲疑了一下道:“到目前为止还不能算有。”
他没告诉大格格,所谓贼,是自己人。
大格格心畹深深一眼道:“你没有多少时候,可别让泰齐难了你。”
李玉琪双眉一扬,道:“谢谢您,大格格,任何人难不了李玉琪。”
大格格心畹道:“我这是心里头的话。”
李玉琪道:“我知道,大格格,我感激。”
大格格心畹道:“感激倒不必,我不敢当,你也有点见外,怎么说咱们的关系不同,要知道,在你跟泰齐之间,无论什么事,我只会偏你而不会偏泰齐。”
也许大格格心畹没别的意思,可是李玉琪听得心神震动,他除了一声谢,别的不好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听了这声谢,大格格心畹也突然沉默了,低着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份沉默,使得李玉琪好生不安。
在这时候,这荣亲王府,尤其这荣亲王府的后院,真跟有针—样,李玉琪想走,可是这个字他没勇气说,一身傲骨,豪气满腔的他,这时候竟怯弱可怜。
冲疑了半晌,他终於鼓足勇气,打破了沉默:“大格格……”
大格格心畹微抬螓首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大格格心畹一双眸子不似刚才那么清澈,所包含的,让人说不出,像一层迷蒙的薄雾,但可以让人体会得出,也让李玉琪的心神又震颤了一下,他忙道:“我还得到刑部徐大人那儿去一趟。”
大格格心畹道:“你是说你要走?”
李玉琪可没承认,他道:“我改天再来看大格格。”
这跟那个走字有什么两样?
大格格心畹缓缓把目光移往那朱栏小桥下的流水上,道:“你有一副软心肠……”
李玉琪没说话,他有一阵激动,—股冲动,可是他欠缺接口的勇气。
大格格心畹接着说道:“你走吧,别再来了,甚至於你当初就不该来。”
李玉琪脱口叫道:“大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