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贝勒冷哼一声道:“好,你白拿了一个。”
李玉琪道:“大贝勒,不能算白拿,至少我们知道他们的真正意图。”
大贝勒冷笑说道:“他们要杀我跟荣亲王,这倒是稀罕事儿啊,我两个跟他们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李玉琪道:“大贝勒,如今已经不能拿他们当飞贼看了。”
大贝勒目光一凝,道:“什么意思?”
李玉琪道:“大贝勒明智,他们要夺那顶九龙冠,据我所知那顶‘九龙冠’可不是等闲东西。”
大贝勒冷冷说道:“据你所知,那顶九龙冠是何等样的东西?”
李玉琪道:“听说九龙冠是崇祯遗物,当年李自成陷京时太监曹化淳所窃,后来几经转手落进了本朝手里……”
大贝勒道:“这你是听谁说的?”
李玉琪道:“那贼。”
大贝勒冷哼一声道:“他知道得不少。”
李玉琪道:“京里大户人家不少,值钱的东西更多,各府邸里随便挑一件珍藏无不价值连城,他们舍别的东西不取,单要这顶崇祯遗物九龙冠,大贝勒能只把他们当飞贼看么?”
大贝勒脸色变了一变道:“好大的胆子啊,以往他们都在各地民间活动,各地方官府也时有奏折,可是朝廷总以为小部分莠民作乱不足为患,不想这回他们竟到京里来了……”
李玉琪道:“既然他们不是单纯的飞贼,那么他们要杀大贝勒跟荣亲王爷,就不必什么仇,什么怨了,是不?”
大贝勒道:“京里到处是王公大臣,我泰齐不涉军机,未掌兵权,荣亲王更是位赋闲亲王,都不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李玉琪道:“荣亲王是位赋闲亲王,这或许是实情,至於您不是位举足轻重的人物,那就是您过谦了。”
大贝勒道:“什么意思?”
李玉琪道:“您名虽伴驾,实际上京畿十四营禁军无不在您的调度指挥之下,这十四营禁军在您的统率之下,把京畿一带禁卫得固若金汤,使得他们只能在各地方骚扰作乱,都难越雷池一步,再说有您伴驾他们更无从谋刺皇上,您说,他们不恨您恨谁?”
这番话,多少带点“捧”的意思在内。
世间人没有不喜欢戴高帽子的,就连汉寿亭侯关夫子都不例外,於是乎大贝勒脸上的神情已经不那么冷了。
他点了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他们是该杀我,只是,恐怕不容易……”
李玉琪趁势又送了一句:“那当然,他们想刺哪一位王公大臣都不难,唯独想刺您,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大见勒两道依眉轩动了一下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小心一点好,有道是:‘有备无患’,防着点儿总比过於大意好,待会儿我就调派侍卫营一营弟兄到荣亲王府日夜巡弋站岗去,至於你……”
脸色马上又沉了下来接道:“我念你报信儿有功,明天一早我释放褚三父女,只是从今后你更得给我好好干,不论死活,拿一个是一个,因为他们不是单纯的飞贼。”
李玉琪明知道他是不敢抗旨,可是嘴边一句话,他到底还是谢了大贝勒一声。
李玉琪就有这么个长处,大丈夫能伸能屈,必要的时候他可以低低头,嘴上放软一点儿。
这一声谢,谢得大贝勒脸色又好看了不少。
谢过了大贝勒之后,他道:“除奸拿贼,肃清叛逆,我一定加倍尽心力,只是那顶九龙冠,您得恕我不能兼顾。”
大贝勒道:“这个用不着你管,那顶九龙冠藏得极为隐密,别说他们是人,就是大罗神仙只怕也拿不到手。”
这话,听得李玉琪眉锋为之一皱。
这是藏在什么地方,连大罗神仙也拿不到手?
紫禁城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能把这项九龙冠藏在哪个角落里?
李玉琪心念转动,可是他嘴里没问。
他知道,那不能问,在不知道的情形下,将来那顶九龙冠一旦不异而飞,他可以避免有嫌疑。
他并不怕落嫌疑,可是不着痕迹岂不是更高更好。
又谈了没几句,他辞别了大贝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