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亲王霍然转头望向心畹。
心畹低下了头道:“是我派人叫他来的。”
荣亲王笑了,笑得很那个,带点气,也带点无可奈何:“心畹,你真听爹的话。”
心畹抬起了头,香唇启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李玉琪毅然说道:“您别怪心畹,要怪怪玉棋要不来就没事了。”
荣亲王道:“行了,你既然来过了还跟来干什么,怕我问心畹些什么?”
李玉琪道:“我既然承认九龙冠是我拿走了,还怕您问心畹什么?”
荣亲王道:“要不你就是怕我对心碗说些什么。”
李玉琪道:“玉珠叔,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倘能加以改变,那也就不足珍惜了,您说是么?”
心畹一双美目之中射出一种动人的光彩,这光彩看上去坚定异常,一如不能撼动分毫的泰山。荣亲王看见了,他没说话,沉默了一下方道:“那你跟着我来干什么?”
李玉琪道:“我不是跟着您来的,我是找您来的,内城里,您府里,我找了您半天了,最后我才想到了这儿。”
荣亲王“哦”地一声道:“咱爷儿俩刚分手,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李玉琪道:“我要告诉您一声,有个泰齐的心腹,曾跟着您到过万亲王府,刚才又跟着您到了白云观。”
荣亲王一震道:“人呢?”
李玉琪道:“我刚到白云观外,他就一头投进了白云观外那片密林里。”
荣亲王道:“你为什么不拦住他?”
李玉琪道:“白云观外那片林枝叶稠密,连绵数十里,您知道那不容易,与其白费工夫截他,不如进来告诉您早商对策。”荣亲王没说话,脸色发白。
心畹要掉泪,拉着荣亲王道:“爹,这可怎么办?”
荣亲王苦笑一声道:“我也不知道,居然让人跟踪了那么一大截路而茫然不觉,这岂不是天意?我不怕泰齐,可是当日婚礼皇上也去了,这欺君之罪……”
李玉琪道:“玉珠叔,现在不是怕的时候了。”
荣亲王双眉—扬道:“你说的是,天意如此,夫复何言,我只有豁出去跟泰齐拼一下了。”
李玉琪道:“大不智,玉珠叔,这不是办法,泰齐有宁寿宫撑腰,您绝斗不过他。”
荣亲王道:“什么叫智,那么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玉琪道:“您可愿意听我的?”
荣亲王道:“你有什么高明办法?”
李玉琪道:“这儿心畹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
荣亲王道:“这我知道。”
李玉琪道:“您可有别的好去处?”
荣亲王摇头说道:“我一时想不出哪儿比这儿更隐密,更安全。”
李玉琪道:“那么您听我的,把心畹送到霍叔祖那儿去。”
荣亲王一怔道:“你叫我把心畹送到你霍叔祖那儿去?”
李玉琪道:“目前心畹只有那一处地方可去,那儿也最安全,永远别愁泰齐会找到她。”
荣亲王看了李玉琪两眼,道:“不妥,玉琪。”
李玉琪淡然说道:“我知道您会怎么想,其实,玉珠叔,您该知道,心畹去哪儿都一样,谁也改变不了她的,既是这样,您为什么不把她安置在一个安全处所?”
荣亲王看了心畹一眼,终於点头说道:“好吧,玉琪,我听你的,只是送走了心畹,并不是就没事了。”
李玉琪道:“我知道,把心畹送到霍叔祖那儿之后,您只管回府里去,剩下的事儿您就别管了。”
荣亲王道:“我不管谁管”
李玉琪道:“我管。”
荣亲王道:“你怎么个管法?”
李玉琪道:“这您就不用问了,我担保您打赢这场官司就是。”
荣亲王道:“你这么有把握?”
李玉琪道:“玉琪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这您是知道的。”
荣亲王道:“我回到府里去,说不定泰齐已经早一步在那儿等着我了,见着我他一定会问,我怎么说?”
李玉琪道:“泰齐那个心腹,在兵部王大人府当差,他见过心畹么?”
心畹摇头接口道:“我没见过这个人。”
李玉琪望着荣亲王道:“那么您承认到过万亲王府,万王爷不在,您跟我谈了一会儿,然后你就到春花园来了,为的是七七已近,预备做点法事,泰齐或许会问您,城里那么多寺院,您为什么舍近求远,偏偏跑到白云观来,您可以说当年恰姑婆在这住过,也来过,跟这儿熟,至於跟您说话那女的是谁,您可以说是白云观的道姑,万一那人认得心畹,你来个坚不承认,伺机还可以反咬他一口。”
荣亲王道:“这些我都明白了,只是上哪儿弄道姑去?”
李玉琪道:“这也是我的事,您也不必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