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娘闻言,手一顿,犹豫半刻,却是跪了下来,低着头:「奴婢决然不是贪图富贵之人!」
「那你喜欢我什么?」沈玉真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恒娘是这样,德安公主也是这样,就连陛下也说喜欢她之类的话,她到底同样有多大的魅力,才能把这些人迷得神魂颠倒?
屋中只有一股浓郁的人参汤味,非常的安静。
半响,低着头的恒娘细细说道:「第一次见到公子的时候,公子替奴婢解了围,还无偿的给了银钱奴婢,让奴婢安葬了父亲,公子如同是一个谪仙一样把奴婢救於水火之中,那时,奴婢就已经放不下了。」
沈玉闻言,自嘲的笑了一声,放不下,又是放不下,她又不是身有浆糊,怎一个个都黏上了她?
自嘲的笑过了之后,沈玉继而看着跪在地上的恒娘,又问:「那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沈玉喜欢清雅脱俗的菊花,兰花,喜欢加有蜂蜜的花茶,喜欢桂花酥,虽然喜欢,可她却能克制得住自己,再是喜欢,她也不会在外人的面前表现出来,像花茶像桂花酥这些女儿家爱吃的,她在外人面前几乎是不碰的。
沈玉认为,喜欢一个人也应该是要克制住,不该喜欢的,就放手,何必这么执着。
可,似乎这些人都没能克制住。
「喜欢……喜欢一个人的话,就是见时无论是再差的心情,都会立刻的好起来,不见时,又会无缘无故的想起,且还会经常出现幻听,幻像,当被伤害的时候,心就会如同刀割一样。」上一回公子让她不该想的千万别想,恒娘知道这话中到底是什么意思,回到房中的时候,她盖上了被子,在被窝中狠狠的哭了一场。
沈玉听完了恒娘的话,嘴唇略微颤动了下,摀住了自己的胸口,只觉得越来越闷。
一手摀住了自己的胸口,一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嗓音微哑:「东西也不用收拾了,下去吧。」
恒娘半响才从地上爬起,抬头看了眼沈玉,眼中的情意缱绻,收了目光,再慢慢的退出了房中。
沈玉扶着额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若恒娘说的都是真的,那她是不是喜欢上了贾明?
是贾明,而不是陛下。
见时,心情再差,都能变好很多,虽被他给气死,但却会忘记了烦恼,不见时,她也是会时不时的想起,也守了好几个晚上,知道了贾明真实的身份,也真的心如刀割,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大理寺中相处了几乎快半个月,这是她最长和一个男子相处这么久,第一次醉酒,他亲吻她,她心中憋屈,可若是真怪了他,就不会再让他进她的房中。
在贾明的面前,她可以个真真切切的姑娘,不需要任何的伪装,她也可以卸下提防,在他的面前喝得烂醉如泥。
看来,她是真的信了那个叫贾明的。
信了,却是被骗得这么惨。
要问沈玉到底怪不怪方睿,她怪不起来,因为那位是皇上,因为她也是骗子中的一个,她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怪。
怪陛下玩弄她的感情?
可陛下却说他是认真的。
带着认真的借口来接近她,她也是带着身不由己的借口进入朝堂当中,成为文官。
入夜,沈玉坐在床上,目光一直看着窗户。
不多时,在窗户上面看到了一个影子,那影子站在窗外,静静的站了好一会,轻轻的推开了窗。
推开窗,却只是开了只有一个碗宽的宽度,人没有进来,倒是钻进来了一团白滚滚的东西。
这一团白滚滚的东西,可不就是隔壁将军府上失踪的那只忘恩负义的白团子么。
白团子从窗户上跳了下来,嘴中不知道叼着什么东西,走到了沈玉的床边,突然就跳上了床。
沈玉的目光从窗户上的黑影收了回来,看向白团子,只见白团子松开了口,把嘴中叼的东西放到了沈玉的被子上。
沈玉看了一眼,是一个小竹简。
沈玉没有要拆开的意思,瞥了一眼白团子之后,直接躺下,盖上了被子。
没有听到竹简拔开的声音,方睿就知道沈玉没有拆开,抬眼看了眼天边上的月亮,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到底什么时候沈玉才能待他,还能回到他是贾明的时候,他看,这实在是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