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神,方睿拉开了抽屉,拿出了一个锦盒,打开了锦盒,锦盒之中是两枚精致的玉雕,这两枚玉雕,有一枚是当初救了温陵之后,温陵送的,还有一枚是陈池在离开金都的时候给的,从中拿出了陈池给的那一枚天下银号的玉雕。
放在了桌面上,与黑衣人道:「这是天下银号的玉号,拿着它,到天下银号去把这个玉号上面的所有钱财都取了出来,作为东明山练兵的军饷。」太后在金都附近秘密练兵,他自然也要有所防备,不可能坐以待毙,上辈子沈玉是去求了梅璇玑,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去和梅璇玑做交换,梅璇玑竟然答应了沈玉,连同了一些江湖中人进宫替他解了围,但这一辈子,他并不想借助他人的力量才能扳倒太后,他要以自己的方式,东明山练兵,就是他重生之后秘密开始的。
既然是秘密开始,便是不能用到国库中的银两作为粮饷,练兵,制造兵器都是一笔庞大的支出,所能调用的银两有限,那也只能先暂时用陈池家底来顶一顶。
黑衣人闻言,拿起了桌面上的玉号,应道:「属下谨遵圣命。」
与此同时,太保府。
「嗯,退下吧。」
沈老太爷的书房之中,烛台上面的烛火似乎越来学暗,窗并未关紧,偶从窗缝的地方灌入秋夜的冷风,书房内有沈玉,也有老太爷,却是安静得诡异。
老太爷坐在轮椅之上,表情怔忪,双眼更是无神。
而站在书桌前的沈玉却截然相反,表情格外的镇定,从容。
「祖父,孙儿只怕是不能再继续按照你的路走了,再按着你安排的路走,太保府恐怕也不保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老太爷现在都不敢相信沈玉的身份已经被皇上拆穿,也不能接受。
呢喃了几声之后,老太爷的突的就面目争扎:「那以后太保府,沈家谁来传宗接代!?谁来传宗接代!」
沈玉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道:「祖父,若是当初把孙儿以女儿家一般养大,或许还能招赘,只是……现在晚了。」不仅仅是因为没人敢娶,也没人敢上门入赘到一个曾经犯下欺君之罪的世家中,更因为有方睿盯着,只怕有人敢入赘,却也进不了太保府的大门。
「晚了……」老太爷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可没见一丝的悔意,却还是道:「已经知道了,那还怎么暗中在再生下太保府的继承人,怎么再可以入朝为官?!」
见老太爷依然冥顽不灵,沈玉无奈的摇头,不想再多说,便道:「为保太保府,孙儿会听从陛下的安排,无论是什么样的安排,孙儿也只能接受。」
和方睿越待越久,沈玉也越来越能忽悠人了,要是方睿听到沈玉的一段话,只怕连他自己都不信沈玉能服从自己所有的安排,就像这一回的莫州之行,那里像是听从他安排能做出来的事情,钥匙服从安排,她沈玉早就被方睿弄进皇宫了。
「祖父,早些安寝吧,孙儿回房了。」不待老太爷发话,沈玉就退出了书房之外。
出了书房,看到外边的荷花池中倒影出灯笼的光,磷光波澜,沈玉的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把话摊开了说,她竟然前所未有的轻松。
心情极好。
回房之后,好心情却很快就没有了,在桌面上托着腮,看着纹丝不动,半点声响都没有的窗户,这动作已经维持了有好一会了。
习惯真的是个非常可怕的词语,方睿回回都是从这进来,从第一次夜袭到现在已经有小半年了,夜袭的次数虽然已经数不清楚了,可她却是习惯了晚上有方睿的日子。
枯燥无味的过了二十年,方睿就像是一瓶猛烈呛人的辣椒,初尝时辣人喉咙,待习惯了之后,只要一餐没有这辣椒调味,却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接连好几日,方睿都没有来找沈玉,每日见面,几乎都是在早朝之上,即便是如此,隔着这文武百官,沈玉都能察觉到方睿那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抬头的时候,方睿的视线却又不在自己身上,彷佛都是沈玉的错觉而已。
这日,早朝过后,沈玉也正从大元殿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身旁就站了一个人,沈玉转头,就见方湛走在自己的身旁,问:「湛王殿下有事?」
方湛嘴角带着笑意,看着沈玉,对沈玉邀请道:「素来听闻沈大人不仅仅是学富五车,更是精通音律,前些日子从边疆回来的时候,也顺带把东疆的乐器带了回来,只是所有人都对这乐器束手无策,故本王才想到了沈大人你,不知道沈大人能否到王府上,替本王研究一下?」
沈玉本想拒绝,可却想起了太后的事情,想试探一下湛王是否知道太后的所做所为,还是也是其中一员,也正好可以借助这次的机会好好的探一下口风。
对上湛王的视线,沈玉略微一晒:「有何不可。」
当方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沈玉已经到了湛王府上,上好的檀木桌子,被重拳狠狠的一击,又多了一个拳头的印记。
什么时候起,方湛和沈玉这么的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