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沈玉是最看不起那些虚与委蛇,且耍小心思的人,但是对上这样的方睿,她也被逼成了那样的人,她也是被逼的呀。
她不学着点,怎么能对付得了缠人的方睿!
都说女人争风吃醋起来,可以心狠手辣,男人吃起醋来,也不逞多让。
沈玉主动,香唇酥软,一下……就有一点心猿意马,什么火气都消失了。
见方睿已经没有火气,沈玉再往火上浇水道:「且,我也打算送梅璇玑到城门的时候,说明我与他没有半点的可能,让他死心,回莫州好好的寻一个对天机楼有帮助的女子,莫要把精力都放在我的身上。」
梅璇玑对自己的那点心思,沈玉是看得出来的,不然为何会看在她的面子之上,把雪蟾蜍的下落说了出来,又为何千里迢迢的从莫州赶来金都城,她不是个白痴,自然是看得明白。
方睿觉得,他似乎……真的有那么点被沈玉说服了。
「我去去就回来。」
说着,沈玉松开了方睿,打开了窗口旁的柜子,随手拿了一件外衣换了就出去了。
夜深了,宫门也有门禁,在这时间段,方睿不适合在外夜宿不回宫,故没有跟在他们的身后,但在出了太保府外,用了联系时模仿的动物声音,不多时,在太保府的后巷,方睿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黑影。
「主上有何吩咐?」
「跟紧他们,别让他们发现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一一记下,明日我过来你再告知我。」不是他不相信沈玉,而是他不相信梅璇玑那妖人。
方睿回了寝殿,脱下身上的内侍服饰,一旁的容泰接着方睿脱下的衣服,憋了良久才问:「陛下……沈大人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方睿停了下来,看向容泰,露出一抹笑,笑得意味深长:「那你觉得朕会怎么做?」
「奴才不敢妄言。」
「朕恕你无罪,你大可随意说。」
琢磨了半响,容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立后……?」
方睿收回了目光,笑意更浓,继续脱下身上的衣服,一副好心情。
「既然都知道了,那还问朕作何?」
容泰……还真是!
他就知道,从一开始认识沈玉的时候他家陛下看人家小伙子的眼神就不对劲,试问陛下他连湛王都没有试过这么好脾气,怎么认识沈玉那时候脾气就变好了,当时他家的陛下就是看上了人家小伙子,然后也是最近才知道沈玉是女子的事实。
容泰觉得自己是真的真相了。
他现在不能再把沈玉当成皇上眼前红得发紫的人来对待了,他要摆正自己的态度,用像对待陛下一样的态度来正视沈玉,毕竟将来沈玉不仅是自己的女主子,更是大启未来的一国之母。
方睿换好了衣服,容泰把昨日剩下的和今日呈上来的奏折都搬到了紫宸殿,方睿在批阅的时候,一旁的容泰想到了回来之后从崔内侍那里听来的信息,便试探性的问方睿:「陛下,那贺妃娘娘又该如何处置?」
容泰这话问得很是技巧,没有明说贺妃有孕的事情,容泰是了解自家陛下的,既然他能冷落了后宫三妃三年之久,就不会一夕之间突然开窍,所以容泰敢肯定,贺妃是给自家的陛下戴上了一顶油绿绿的帽子了,贺妃腹中的孩子定然不会是陛下的。
批阅奏折的方睿,被戴绿帽了,却没有半分的怒意,视线依然停留在奏折上面,一目十行,道:「把奸夫找出来之后,按照正常的流程处理。」贺妃与他,不过是一个不相关的人,在后宫中,三个女人,也不见得有那一个女人是真的无害的,贺妃即便他日有什么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萧妃更不用说了,东疆的谍者,留不得,再有丽妃……她若是能在这半年内没有犯错,也就放出宫外去,只是王家,那时候估计也已经不在了。
容泰也没有再说其他的,应道:「是。」
方睿微微抬起了目光,看向烛火,嘴角微勾,眼底之下露出了几分凉意:「顺道,借别人的口,告诉太后,朕的慢心锁已经解开了。」他倒想看看,太后知道了之后,是否还能忍得住不动手,即便不动手,他也要逼她先动手,他才能师出有名。
烛火越来越旺,在这样寒冷的雪夜,似乎特别的吸引人。
夜半,雪越下越大,无论是丑陋的,美丽的,还是虚假的,亦或者是真实的,都被掩盖在这厚厚的雪之中。
十一月,这才是金都城变天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