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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的时候,安在海正在院子里走圈圈。
这会儿,安在海心里是烦躁的不行,不敢冲老爷子发火儿,就只有围着huā池绕起了圈子,这一绕就是好几个小时。想来也是,任谁辛辛苦苦熬了几十年,好容易熬到了正部级,眼看再进一步,就有可能一步登天,谁成想,反手被打落尘埃,换谁谁都得得郁闷。更何况安在海比许子干更倒霉,他是被老爷子别着顶风作案两次,组织给的结论是罔顾党纪国法,一错再错,给的处分就更显严厉,是撤职而非许子干的停职。以后,安在海就算复出,恐怕也坐不回原来的位子了,怎不叫他烧心。
叮铃铃,叮铃铃…
这会儿,安在海听见电铃声就心惊肉跳,立时拔腿就朝外走,刚走没几步,便被老王叫住了:“在海同志,找你的,是许子干同志。”
安在海一听是许子干,立时停住了脚步,虽然曾经为薛向被调职的事儿,和许子干吵过一架。可这会儿,听见是许子干打来的电话,安在海心中竟生出几分亲切之感。
这或许就是难兄难弟,同病相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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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嗬嗬,嗬嗬,成了!”蔡高礼一张圆脸挣得通红,喉咙里不住地呵气,不知道是在为那冲天大火激动,还是对生平第一次杀人而恐惧。
“成了就好,来来,姐夫,高礼,国庆,过来坐。”心头大石落地了,郭民家难道露出了好脸色,竟起身相迎,拉着三人落座。
哪知道蔡高礼三人屁股还未坐稳,第二件喜事又降临了。
“主任英明,查清楚了,果然是耿福林在捣鬼!”何进猛地将刚关上的大门撞开了,紧走几步,就冲到了郭民家跟前,汇报了这么个消息,说完,又一指身后跟进来的军装青年,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这大老粗也说不清楚,还是小赵这玩机器的跟您汇报吧。
那军装青年对郭民家敬个军礼,道:“报告首长,按照您的指示,我们重点检查了耿福林主任家,陈光明主任家、徐队长办公室、东风砖瓦厂廖厂长办公室等若干电话,最后在程控中心的交换机上,检测到了耿主任家的电话最近频繁和京城通话,偶尔还有往岭南省的电话。”
要说这郭民家当真是心有七窍, 玲珑百结,硬是从薛向能在京城登报和承天县各大交通要道严防死守必定逃不出人,这两点上,推断出薛向一定是通过电话和京城取得了联系,因为邮寄信件,绝对没有这个速度。再把目标锁定在承天县内和薛向有过交集和交情的人的电话上,通过检索程控中心,果真就确定了薛向的所在。
此刻,郭民家也不由得惊叹薛向的胆量,竟然就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还和自己住一个大院儿里,却累得自己满世界寻他,哼,好在老天有眼,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精明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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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万万没想到形势竟然急转直下,转瞬就微弱累卵了。先前,报上有了持中之论,有了隐约的赞扬,几乎已经让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他坚信这第三篇稿子问世,保准不逊在舆论界投下一颗核弹。因为这第三篇稿子在后世就已经大名鼎鼎,被誉为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即使它提前近八个月问世,有了前两篇文稿的铺垫,产生的轰动,料来绝不亚於后世。
可谁成想,就在薛向自认为时机成熟,舆论的准备已经足够,兴冲冲地拨过电话,准备口述第三篇稿子的时候,那边老王传来消息,安在海被撤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