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书记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阻挠省厅办案?”
王澹望甚是不解,据他收到的消息,卫齐名也是极不耐烦薛向,这会儿,怎么又横插一杠子。
要说这王澹望也是军人专业,一直在公安系统内浮沉,对一些政府体系的官场常识并不是很清楚。就拿眼下来说,他虽然可以要求薛向配合问案,但绝不能说“带走”、“吃牢饭”之类的。毕竟薛向是党的干部,自有党的纪检部门纪委管他,岂是他省厅说抓就抓的。
再一个,眼下正在召开常委会,你王澹望扑进来,就抓人,而且不出示任何手续,这种情况下,若是让他把人带走,卫齐名如何向上级组织交待!
是以,这会儿卫齐名心中尽管非常希望薛向这灾星被王澹望带走之后,便永不出现,却仍旧不得不站出身来,替他圆场:“王厅长误会了,省厅要办案,我自然无权过问,不过薛向是党的干部,要带他走,还请出示纪委的手令!”
王澹望面皮一红,知道自己这回的大尾巴狼装大发了,轻咳几声,掩住尴尬:“卫书记误会了,不是抓人,只是请薛县长赴省厅,配合问案!”
“噢!”
卫齐名走完了程序,便又坐了下来,从始至终,不曾看薛向一眼。
“薛县长,请吧?”王澹望笑眯眯地道。
“去哪儿啊?王厅长莫非已经选好了馆子?那先报出名儿来,看合不合我口味儿,不合口味儿,我是不去的。”
薛向笑比九月菊花,竟比王澹望的笑脸尤胜几分。这会儿,薛老三不只摸清了常委会的局势,便是王澹望是怎么来的,他大概也有谱了。他绝不相信是尤勇在公安厅的靠山为死保一个注定难以保住的家伙,而派下王澹望来的。此刻,他脑子里最多的便是尤俊挨自己枪子儿之前,那句猖狂的话“老爸,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咱们明天就办喜事儿,把你自四九城的老朋友都请过来嘛,有他出场,我的婚礼肯定会很轰动。”
“四九城的老朋友!嘿嘿,终於弄清楚了,原来是京城有旧友闲极无聊,要陪自己玩玩儿啊!”薛向这会儿,是真放下了心,有人玩儿过界,不讲规矩,以大压小,正好替他薛某人解了围,要拚靠山,谁怕谁呢!
王澹望并不清楚贺遂、尤勇和京城那人见面的经过,若是清楚,恐怕就不会以为薛向是什么简单人物了,毕竟值得那位出手的,就已经不简单了。
是以,这会儿,见薛向这个小小副县长一而再,再而三地跟自个儿耍嘴皮子,王澹望简直怒不可竭:“薛向,你少跟我嬉皮笑脸,实话告诉你,今次我受省厅之命,下到萧山县,除了接管建德五金厂一案以外,还负责接管今天上午的枪击案件,再告诉你一句,纪委那边正在走程序,你薛向身为副县长竟然夺枪伤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薛向已经懒得跟王澹望,浪费口舌了,便道:“王副厅长是吧,你要是有纪委的手令,我就跟你走,没纪委的手令,就别废话,我们这儿再召开县委常委会,是很严肃的事情,容不得外人打岔,至於你说请我回去协助调查,你也知道是请,而非命令,鉴於你长得太丑,我不想接受你的要求,出门左转就是厕所,把门带上,谢谢!”
噗嗤!
终於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如此紧张严肃的时候,薛向竟然能如此俏皮言语,一众人等真不知道是要说他胆大包天,还是要骂他二百五了。不过,有一人,确是觉得这会儿的薛县长处变不惊,临危不惧,正是一等一的男子汉。
“你,你,你……”
王澹望简直快要气疯了,他简直难以相信世上还有如此冥顽不灵的官员,想他王副厅长平时所过之处,谁不畏惧三分,像薛向这样的副处级更是连话也别想跟自己说上,可今天竟是活活地被藐视了。
然而,被藐视了又如何,王澹望这会儿确实拿薛向没办法,因为他说纪委正在走程序不过是诓言,吓唬薛向之用。只不过是恫吓薛向乖乖跟自己走,只要薛向这一落入自己掌握,什么样的罪名就都有了,到时就不愁纪委不走程序。可谁成想,这薛向竟是滚刀肉,骄狂到了令人吃惊得程度。
就在王澹望惊叹於薛向的骄狂之际,哪知道更骄狂的事儿,又发生了。
这王澹望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薛向竟站起身来,探手抓住两名当兵的,朝中一夹,夹住不知所措的王澹望,三把两把,便推出了门外,紧接着,砰的一声,关死了大门,“卫书记,俞县长,同志们,苍蝇已经赶走了,咱们接着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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