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定中更是一拍桌子,喊道:“老马还不上酒,今儿个我可得好好陪陪薛书记!”
老马心底叹气,却是无奈,只得一声招呼,服务员又将桌上的一溜酒碗给满上了。这会儿,四周的印着长白山商标的酒瓶,已经堆了一摞了。
而此刻,时间虽已近十点半,食堂各个打彩的窗口挤满了人头,若不是畏惧拚酒的是县委大佬,这帮连夜披衣而起看热闹的厨子们一准儿能扑上前来,看这百年不遇的大热闹。
刘力冷哼一声,错步上前,端起酒碗就先干了一碗,一碗干罢,刘力便不再饮,而是以眼斜睨薛向,示意该你了!说起来,刘力不似锺伯韬那样连进数碗逼宫,也是有一番考量的,在他看来,薛向未必还能喝下一碗酒,他刘某人何苦多喝了,况且,他自问自家酒量算过得去,但决计不可能短时间内,一连干上五碗!
却说刘力心里正打着小算盘,要看薛向好戏,哪成想薛老三二话不说,端起碗来,要朝嘴边送去,咕噜咕噜,一碗酒眨眼即没,紧接着,薛老三搁碗,起碗,又干掉一碗,饮罢,依旧脸红如血,扶桌而站!
刘力看得直摇头,这姓薛的怎么总是看着看着不行了,偏偏就是不倒,偏偏就是能往肚里倒,真是邪了门儿了。
何止是刘力看得直叫邪门儿,几乎满场人这会儿都没把薛向当人了。有的揣测薛向定是事先有准备,每次他碗里倒的都是水,可如是想的人,又解释不通为和同薛向喝一个瓶里倒出酒水的锺县长这会儿已经抱着石柱边睡,边喊着头疼,任人拉都拉不开;
还有的猜薛向肯定是漏酒了,每次喝得酒,肯定大部分都倒了,如是想的人,盯着薛向的脚下细瞧,偏生又瞧不出如溪似河的水渍。
当然,怀疑最多的就是,薛向定是会什么高明至极的变戏法本领,把酒悄悄给变没了,至於变到哪里去了,那就得大家挖空心思去想了。
细说来,三种猜测俱是不对,而最后一种稍稍靠了点谱儿。
薛向并没偷奸耍滑,那十数碗酒系数被他倒进肚里了,那人真的能喝掉五六斤酒么?答案当然是不能,至少普通人不能!可偏偏薛向就不是个普通人,他乃是国术大成,号为一代宗师的人物。如果说一年前,薛向仗着天赋异禀,习武经年,也不过四五斤的量,可一年后的现在,他国术修为已然登峰造极,喝酒於他而言,几乎便已无底。
要知道酒能醉人,最根本的是酒精麻痹人的神经,而薛老三现在气血凝练,神经坚固,别说酒水,就是大量酒精入肚,一时半会儿也麻不到他,更不提他若是气血鼓胀,搬运翻腾,那酒精是极易被摊薄在浑身的血液里。
当然,既是这般,也还不足於薛向饮酒无底。最重要的还是,他现在国术已臻化境,不但能控敛气血,更能收发自如地开合毛孔。以前薛向看金庸的《天龙八部》,觉得六脉神剑逼出酒水,那事拉风无比,现下他功夫和境界到了,亦觉此技不过尔尔。
这不,他这数斤酒下肚,一边搬运气血,控制酒精不至上头,一边开合毛孔,鼓动气血,酒气自然一鼓而泄。
如是这般,只要时间充足,薛老三自负就能这般一直喝下去。
当然,此技用来喝酒却是拉风,不过,薛老三用得也并不爽快,这一会儿的功夫,他浑身上下,便如湿透了一般,如果谁碰他身子,定能一摸一手水,酒水。喝酒已然无碍,那薛向的殷虹如血的脸色自然更好解释,运转气血之下,薛老三这张俊脸是要多红便有多红,要多白就能多白。
薛老三如此演绎,一来,为钓俞定中上钩,二来,不至於太惊世骇俗,要不然一人连饮数斤酒,反而怎地没怎地,那就太过离奇了。
闲话叙罢,言归正传,
却说刘力见薛向饮罢两碗酒,依旧还是那幅半死不活、偏生不死的样儿,一咬牙,又扑至桌前,这下,他发了狠气,竟一手端起一碗,咕噜咕噜,片刻将两碗饮尽,恶狠狠地盯着薛向,他决计不信薛向还能干掉剩下的四碗。
哪成想,薛向比他还急,手起手落,眨眼将四碗酒干掉,如此还不算,薛老三竟移步左侧酒箱处,拎起一箱未开封的长白山,撒开纸箱,带出两瓶,凌空一撞,将两瓶瓶口撞裂,哗哗哗哗,两瓶酒被他倒进碗里,如是又取了两瓶,终於将九只碗,再次注满。
薛老三二话不说,又干四碗,饮罢,竟还回了刘力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刘副县长,该你了,就差两碗了!”
刘力此刻已然看傻了,痴痴楞楞地端起碗酒,就朝嘴里倒去,喝着喝着,竟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