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这天中午,薛向刚吃完午饭,打算在办公室迷瞪会儿眼睛,段钢就领着大队人马杀到了!
段钢到来,可真让薛老三吃了一惊,原本薛老三是没这么大胆子,吃完饭还在办公室午睡的,按他的理解,段钢这帮讨债鬼,一准儿得去丰乐乡参加那个什么盛会。
谁成想,这帮家伙还真是锲而不舍,都逼到这个份儿上了。
薛老三躲了几天,再加上中午一个囫囵觉生生被搅了,让他心火渐旺,这不,段钢领着管全等五位副县长杀到时,不待段钢放枪,薛向先开炮了。
“段县长,你还有完没完,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别的工作,可以先放一放,现在得赶紧要得来,你怎么就听不进去,一遍一遍折腾个没完了!”
薛向蹭得立起身来,对着众人怒目而视。
管全等几位副县长为薛向威势所慑,皆低下头来,独独段钢波澜不惊,回瞪了过去,“薛书记说得真轻巧,先放一放,我就不明白咱们萧山县什么时候,已经缺田缺到要靠填海而造的程度了!就算你薛书记觉得咱们萧山县农田紧缺,可至少得考虑个轻重缓急啊,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弄没弄清什么是要紧的。眼下,萧山县最大的经济任务,是弄好那几个新建的大棚基地,而不是去造什么田,去年大棚的经济效益,你薛书记又不是没看见,等大棚起来了,你薛书记再怎么造田都成,可你现在把全县的资金全往那个水坑里砸,再过几个月,大棚基地建不起来,和省城两家菜场合同到期,我看你拿什么赔!”
段钢也是憋了一肚子话,说起来,劈哩叭啦个没完。他和薛向接触虽然不多,却是深悉其性情,知道这不是个因公害私之人,决计不会因为工作上的矛盾,而给人穿小鞋,所以段钢才敢仗义直言。
细说来,段钢说的也都是肺腑之言,他是真对薛向的乱命而愤怒了。更让他愤怒的是,常委会上此种乱命,竟在众口一词的批驳声中通过。
若非这位薛书记到目前为止,还未出过昏招,段钢一怒之下,真想告到地委去!
填海造田,也亏他薛书记想得出来!
段钢仔细算过,即便是炸毁了鹰嘴峡,最多朝东平整十里,朝西平整七八里,便又遇上山峰,照此计算,最多能辟出万多亩地,看着是不少,可花得代价更大!不说那几千顿炸药,便是这填海造田需要的消费,便是个天文数字,光是前期预算,便高达数十万,这还只是平整土地,不算后期的改良农田,兴修水利!
若是早知道会有如此荒唐的计划,段钢后悔当初还不如同意这位薛书记去修那劳什子水泥公路呢,怎么着总比现在跌进烂泥里强。
因为在他看来,这围海造田,不单会抽干掉萧山县今年的财政,搞不好能把原本红火的五金厂,以及方兴未艾的大鹏基地给折腾黄摊儿!原本段钢寄望於地委会驳斥萧山县委呈报的那个《围海造田方案》,可谁成想,上报上去,不到一天的功夫地委就批了!
至此,段钢才知道这位薛书记如今在花原、萧山的影响力,竟到了如此骇然的程度。
可即便是这样,段钢还不愿放弃,纠集了人马朝薛向攻来,颇似挑战风车的骑士。
至於,管全等人为何会随段钢淌这趟浑水,实在是这几位也真对薛向这围海造田之法不满了。因为薛书记这一造田,全县所有的资金几乎都收紧,他们几位分管的工作,立时就停顿了,毕竟无论何时,没钱就难办事儿,这是颠不破的道理。兼之又有段钢打头,他们也乐得跟来站脚助威!
薛向也是一肚子苦水,可偏偏不能往外倾倒,他总不能说我填海造田压根儿就是幌子,建海港,开海运才是正理,那非惊破天不可。
因为薛向深知萧山这边若是声势浩大的填海造港,必然引起连港市的警觉,他可不想在没有万全准备的时候,招惹连港这个庞然大物,唯有打着围海造田的旗号,先动作开来。
更何况,他若真是要大鸣大放的建港,是必须通过辽东省委,乃至国务院批准的,毕竟海港可不比别地,若真建成,没有成亿成亿的资金,是不可想象的,花原地委压根儿就没有权限。
而薛老三上来就喊着建港,估计方案刚递到省里,就得被打转,虽然他薛某人不比前面两个提出此计划的书记孱弱,连港那边的人动不了他,可引起连港的全面警觉后,此事是绝难再成。因为连港的经济地位实在是太高了,不说在辽东远超省会辽阳,便是在渤海湾经济圈,也是首屈一指。
极高的经济地位,随之带来的必是极高的政治地位,连港地委书记竟是省委十三名常委之一,政治地位超过了省会辽阳地委书记,而从连港地委书记走出的共和国高官,更是数不胜数,光辽东省两任革委主任,就是从连港革委主任上提起的。
论在辽东政坛的影响力,萧山比之连港,真可谓萤火比之皓月!
所以,薛向不得不慎,也亏得他脑子极灵,机变百出,才想了这么出填海造田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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