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八那帮徒子徒孙,倒是始终没有被薛向直接掌控,在通过收费站时,他们完全可以招呼孙科长亮枪,可他们不敢!
一来,栏杆没拦住小吉普,自己老头子八爷眨眼就奔出站外去了,即便招呼灰孙子动手,小吉普油门儿一踩,去哪儿撵人去,没准儿八爷得被那人恼羞成怒,直接弄死,要是老头子在自己等人面前被*掉,按青帮规矩,大伙儿可都没好果子吃;
二来,事先,八爷交代过了,必须紧跟上他,不紧跟着,回头帮规伺候,虽然,这话有些死板,可面对三刀六洞的威胁,谁也不敢不较真啊,是以,八爷跟着小车奔出收费站霎那,他们这帮家伙也跟着奔了出去,压根儿也没时间吆喝出整句话。
就在这帮家伙没回过神之际,八爷就被撂翻了,紧接着,就是一通惨不忍睹地野蛮拖拽,看得让人脊梁骨发冷,扪心自问,自己这伙儿人已经够无法无天了,可谁也没胆儿在明珠市感触这等嚣张霸道,惨绝人寰的事儿啊!那小王八蛋眼里还有一点王法的尊严么?还有一点对法律的畏惧么?
就在这帮家伙喟叹之际,八爷终於被那小吉普抛下了,这伙儿人这才赶紧追上来,查看八爷的伤情。
正是有着这么番因果往来,所以八爷才觉冤枉,才悲伤逆流成河,一切的一切就毁在一根栏杆上,只要那灰孙奉公守法,把自己当普通老百姓,那小王八蛋就没跑!可谁叫自己等人平时太嚣张了,谁叫灰孙子太TM软不拉叽,只知道拍马屁呢……
“对,就怨灰孙子,要不是这小子……,我能这样?”
正哭得稀里哗啦的八爷陡然找到了泄气孔,刷的一下,从地上立了起来,满是血迹、污泥的身体,似乎再也不痛了,紧接着,他吆喝一声,小跑着朝收费站奔去,那帮憋了一肚子气的青帮流氓也终於找到了出气筒,发一声喊,紧跟了过去。
未几,便听见砸玻璃声,喝骂声,又一会儿,竟响起了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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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耽搁这么会儿,时间也不早了,我还着紧去办事儿,这顿饭就免了吧,这样吧,这顿饭算我欠的,回头我请你和夏洁!”
小吉普到达市委大院所在地,武德区武珞路时,已是上午十点半,薛向估摸着报道得花些时间,自然不好让人空等,再加上,今天也不是礼拜天,薛阳和夏洁想必也是请假而来,是以,薛向自不好再耽搁二人时间。
薛阳道:“三哥,说啥呢,啥叫欠啊,你有事儿,你先忙就是,对了,这车你先用吧!”
薛向摆摆手,“不请你,还得请夏洁不是,人家来接三哥一趟,一顿饭都没请人吃,咱岂不是没礼数,对了,这车我不用,你暂时也别开了,今天的那帮杂碎,未必会干休!”
见薛向说到那帮流氓后,薛阳的脸色才郑重起来,他倒不是怕那帮流氓如何,毕竟他薛阳怎么着也是大少一枚,再加上外公家里在明珠也小有势力,岂能畏惧几个流氓,关键是夏洁不在身边,他担心会有什么危险。
薛向见薛阳面色凝重,知他所想,笑道:“放心,三哥会处理好的,你和夏洁安心上班就是!”
“三哥,我不怕的!”
夏洁下得车来,半晌不曾发言,这小丫头纯是被薛老三的狠辣手段吓住了,连光头老八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坏人,薛阳的三哥都敢拎了腿,用车拖上几十米,若以后自己对不住薛阳,那,那还能活么?此刻,夏洁对薛向的观感,早由先前的崇拜化作深深的恐惧了。不过,这会儿薛向冲自己说话,她自然得表态。
送走薛阳、夏洁,薛向便左手牵了小家伙,右膀夹住苏美人的皓腕,朝市委大院步去。
要说明珠市不愧是共和国的经济中心,不说这市委大院修建得极其宏伟,单是市委大院所选地,便能瞧出端倪。
这时,薛向三人便行进在去市委大院的路上,而这片区域在民国时,属於法租界,沿路两侧是一水的法式小洋楼,优雅别致,窄窄的道路两边,遍植法桐,历经半个多世纪,这些梧桐早已树大根深,枝叶繁茂,时下已近九月,桐果已然成熟,颗颗粒粒,悬在半天,好似翠绿的灯笼。
昨夜显然有风,地上那满是半青浅红的桐叶便是明证。
梧桐,落叶,窄道,自然是极好的风景,薛向忽然对自己现在的这个市委督查室主任的职位,不那么排斥了,就冲这每天上下班,能有如此一条满是风情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