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关键时刻,这位夏洁同志的地位就顶顶重要起来,那位三哥发火,绝非是因为看不惯他们所为,恐怕多半还是为自家妹子受了欺负,是以,人家收不收手,关键就看夏洁同志肯不肯代为转圜了。
而此刻,最好也最方面和夏洁沟通的,除了宋部长这位领导,再无旁人。
可夏洁哪里知道该如何渗透啊,在她的认知里,自己这三哥就是个混混头子,跟他渗透什么呀,难不成让他别叫人去揍王局长这帮人么。
见夏洁面有冲疑,宋部长心下一掉,莫非这夏洁同志狠心要玩楞的,是了是了,说起来艺术团是个副厅级单位,可如今混得比普通个体户都不如,她有那么个了不得的哥哥,没准儿是早就动了走人的心思,恐怕还是老夏舍不得艺术团,才没准她闺女转编吧!
一念至此,宋部长深吸一口气,“夏洁同志,话剧院策划科的老秦到点儿了,你在咱团里素来有口碑,再加上又是高中毕业,算是少有的知识分子了,这样吧,回头,我跟团里的领导商量商量,你就顶了老秦的位子吧!”
老秦是策划科科长,行政级别乃是副科级,而夏洁呢,连行政编都没有,只有个事业编,虽然艺术团已成衰落之势,可好歹建制还在,真要是哪天被商业化了,像有行政编的干部,还可以调到别的机关当干部,但事业编的团员,就没这么好运呢,是以,宋部长这下可是下了血本,简直等於赛了个金光灿灿的纯金饭碗,给了夏洁。
熟料宋团长话音方落,不待夏洁接口,王局长大手一挥,“老宋办事儿,也真不爽利,还讨论什么,你就回去跟他们说,谁要是有意见,就来跟我说,对了,以后,你们艺术团的经费,我看每次就由夏洁同志来团里领吧。”
王局长发出了大绝招,其实,他真巴不得由不识抬举的跳出来,好让他替夏洁同志张一回目。
宋团长也舒了口气,他说这话无非是递把梯子给王局长,虽然他也料定经此一回,借姓王的个胆儿,他也不敢卡自己经费了,可终归不如此时得了确认,来得放心。
先前还一团乱麻的夏洁,早被这惊人喜讯吓呆了,想她老爷子辛辛苦苦给团里唱了二十多年红歌,到了也没混上个一官半职,反倒是她在团里东逛一天,西逛一天,两三年功夫,竟要当官了。
不光夏洁吃惊,便是与她同来的几位女郎,也是满脸艳羡,可谁叫自己没这么个牛气的哥哥呢!
“夏洁同志,有困难就大胆的提,要相信组织嘛!”
宋团长阅人无数,知道这位夏洁同志彻底动心了。
果然,沉吟半晌,夏洁终於开了腔:“我试试吧!”
她也不敢打包票, 可金饭碗在前,她不抱,岂非傻子。
熟料夏洁话音方落,嘘一声,满场竟如长鲸吸水一般,发出一道沉重的嘘气声。
下午一点半,薛向在办公室接到了薛阳的电话,还没说几句,那边就换了女声,“三哥,三哥,我们宋团长说,说……”
夏洁吱吱唔唔,到底不知如何渗透,好在薛向善解人意,“宋团长说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气出了没?”
“出了,出了,宋团长和王局长被您吓惨了,许了我个副科级的编制呢,三哥,谢谢您啊!”电话那头的夏洁欢快地如小鹿一般。
薛向道:“那就行了,转告宋团长,还有王局长,下不为例,希望他们抓好队伍思想建设!”
说完,薛向便把电话挂了,整件事来说,薛向算是以权压人,以权谋私了,其实,不如此,他又能如何呢?难不成真死缠着不放,拿这丁点小事,把姓王的和姓宋的都整倒,想想也不符合官场逻辑,因为说穿了,也不过是上班时间喝酒,还拿女同志陪酒,调笑,可终究没做出实际出格的事儿,再者,里面还掺和进去了一个夏洁,且夏洁当庭叫了他一声“三哥”,若真把事儿往死里缠,他薛老三也未必能甩脱为亲谋私,因私泄愤的帽子。
鉴於他薛老三如今在市委的名声,一切还是低调就好,低调就好!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