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高不是没找过孔凡高说项,可偏偏孔凡高为了抓袁闲云和薛向入彀,死活不松口,毕竟他头前松了邱庆春,还情有可原。
若是再放了谢明高,他哪里还有理由,处理袁闲云和薛向?
如此一来,谢明高就悲剧,不,悲愤了,枉他跟着孔凡高摇旗呐喊,可到紧要关头,却被踢了开来,尽管孔凡高嘴上说的好听,他谢某人完不成任务,到时只须做做样子,他孔某人会想办法让他谢明高回来第二。
可谢明高堂堂地委委员,岂能不要面子的,真的如蛤蟆狗一般天天去堵人家工厂大门,传出去,还活不活!
因此,这回,他是恼极了孔凡高。
可光生气没用,不解决问题,弄不好就真得去堵大门了,七思八想,很自然就想到了如今在要债行业做出了突破性创举的活土匪薛向,遂找上门来。
却说,眼见袁闲云和谢明高就要起争执,薛老三是痛并快乐着!
如今,他一剑破开孔凡高设的死局不说,还借力打力,将要收获两份不菲的人情,这怎不让他快乐。
可快乐归快乐,眼前的争执调解不好,那他可就得罪人了。
不过,薛老三何等脑筋,转瞬就有了主意,“袁专员,谢专员,您二位是领导,我初来乍到,该当尽礼数,哪能让您二位请我,该是我请您二位才是!”
袁、谢二人互瞟了一眼,却不做声,显然对薛向这个意见并不满意,毕竟,他们到此,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解决债务危机的,如果三人作一处,什么私房话,可都说不出口了。
薛向早猜到二人心思,自然不会出馊主意,接着道:“我看咱们仨吃饭也不甚热闹,把宜阳磷矿的廖书记,和兆丰煤厂的周书记,也一并约出来如何?”
薛向这话等於点明了问题,本来嘛,三人都各自清楚其中尴尬,却也只薛老三适合戳破这层薄膜。
果然,薛向如此说了,二人左右一想,当下,想独霸薛向是不能了,除了听薛向安排,貌似也没什么好主意了,遂同意了薛向的提议。
薛向领了任务,还以为得费一番周折,毕竟今次要打的老虎,都是大老虎,论行政级别,和他薛某人可是平起平坐的,人家未必会买他薛老三的帐。
可哪知道,袁、谢二位专员,分别将宜阳磷矿,兆丰煤厂的廖、周两位书记约到了一处后。先前,还苦口婆心,说着兄弟实在尽力了,厂里实在没钱了之类敷衍之词的两位书记,待谢明亮介绍了薛向的身份,二人的聒噪竟嘎然而止,脸上竟齐齐现出古怪之色。
紧接着,二人竟齐齐朝包房的电话奔去,未几,便对着电话, 猛力吆喝着赶紧要某某去国税局补交多少多少欠款。
一通命令罢,二人各自拉着袁、谢二人的大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这真的是最后的资金了,再缴,兄弟就只有停产了,工人就得罢工了……
袁闲云、谢明高二人面面相觑,心头俱是震惊到了极点,他二人万万想不到活土匪竟积威至此,一句话都没说,这二位就利利索索把事儿办了,就是孔老虎出面,也没这效果啊!
………………
肉包喷香,豆浆滚烫,这天早上,薛老三照例在办公室,享受美味早餐,三两分锺,消灭掉这多得令人惊叹的食物,抆抆手,又在屋里踱着步子,消起食来。
刚走没几分锺,戴裕彬提着暖水瓶步了进来,微笑着冲薛向道早。
薛向做了个扩胸的动作,笑着道,“裕彬,你不用这么早来,我是定了型的生物锺,每天五点多就醒了,你就我的作息,可完全没必要!”
的确,现在才七点半,远不到上班的时间。
戴裕彬笑笑,“哪有首长上班,通讯员休息的到底,首长,您别操心我,我睡眠没问题!”
说话儿,戴裕彬便捧了薛向办公桌上的细瓷贴花茶杯,行到一边的紫色壁橱,给他冲一杯大红袍。
茶香方弥漫开来,办公室大门被敲响了,一身黑西装打扮的江方平夹了个文件夹,行了进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