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大伙儿谁都不是傻瓜,黑水县的黄书记扯住被挤在最后的庞主任的衣领,就死命往前拽。
原本庞主任自己奔行或许更快,可偏偏黄书记要扯住,反倒扯得庞主任胖大身材摇摆不定,拖拖拉拉,很是费了一会儿功夫,才到得前来。
一番检查后,庞主任拿起听诊器,道:“没大问题,就是太疲劳了,血糖有点低,周书记实在是太辛苦啦……”
庞主任还待接着刷存在感,却被褚威狠狠瞪了一眼,立时闭嘴,乖乖把舞台让给了一众大佬。
“苏书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劳烦您给说说,免得回头周书记醒了问我,我说不出个一二三四。”
说话的是古锡名,古秘书面容平和,声音清淡,可听在苏全耳里,却宛若惊雷。
要说这回,古大秘是真被气狠了。
其实,头前,周道虔惶急来此,他心里就憋着意见,想劝谏周道虔三思而行。
因为,在古锡名这个旁观者眼里,薛向的手段已经高得出了境界,如此一个心机深沉的家伙,怎会干出枪杀百姓的蠢事,可偏偏苏全的汇报,字字惊心,巨巨震人。
如此惊天大事,古锡名就是再有怀疑,再没亲见的情况下,也不敢妄言。
而来的路上,周道虔和孔凡高并作一车到底谈什么,他古大秘也能自动脑补,无非是在商量死亡人数的问题。
两位大员如此郑重其事,结果,成了现在的鸡毛鸭血,岂不荒诞。
更不提,周书记这几日连遭打击,他古大秘也没过上什么安生日子,一连数天不曾安枕,偏偏今夜又被苏全的假消息,诓得连夜驱驰百里,是神都得发火。
却说古大秘一言问出,苏全急得头发都快站起来,嘴里罗嗦半晌,却吐不出个囫囵句子,情急之下,陡然想起老恩主在侧,他若发话,自己必定能安然渡过此劫。
不曾想,苏全那充斥着渴求的眼神儿方扫过来,孔凡高冷哼一声,拔腿就走。
苏全赶紧追上,伸手拉住孔凡高的胳膊,方要说完,孔凡高大手狠狠摆动,啪的一下,竟摔了苏全个嘴啃泥。
孔专员犹不停步,也不上车,竟只顾急行,自去得远了。
宋昆小心地看一眼薛向,赶忙小跑着朝自家领导追去,心中已然暗暗生寒,打定主意,今后就是拚死也不跟那笑嘻嘻的小子做对。
这念头方去,宋昆又担心起孔凡高的身体起来,的确,自家领导看着人高马大,力壮如牛,应该是没问题,可再强壮的身子,也经不起活土匪这般折腾啊。
眼前这位周书记不就是例子么,平时不也看着温文尔雅,精气神十足,今次,怎么一声不吭,就倒了呢?还不是被折腾的!
他已然料定,自家首长,这回定然也被憋出了内伤。
试想,先前活土匪骂得是多么激烈啊,什么“他妈的”,“玛丽隔壁的”,此种最恶劣的词汇都端上了桌!
苍天在上,他宋昆敢拿人头担保,自家首长只怕这辈子都没被人顶在墙上骂这些话,且被骂了还不能回嘴。
宋昆更知道,方才在活土匪此番恶语出口霎那,自家首长和周书记没出口呵斥,除了气得有些发懵了,更多的只怕还是心悸。
因为即便是站在宋昆的角度看,活土匪的那番骂词,实在是有八分占住了道理,若真像活土匪骂词里威胁的那样,闹上了省委,多半还是自家首长和周书记丢脸。
毕竟, 修理不听话的下属可以,但真一而再,再而三利用权柄,欺负人到这个程度上,实在有些不厚道。
因此,在宋昆想来,周书记和孔专员闭住嘴巴,不回击,就是再等苏全出手,把事情做实!
一旦事情做实,薛向便是天大的罪名确定,那时,两位首长的怒火必定如岩浆般喷发,那操爹骂娘之辱,必定百倍报之。
可偏偏姓苏的,竟然在如此紧要关头掉了链子,害得两位首长憋足的气儿,没法儿出不说,还得接受新辱——连夜奔驰了百多里,竟是为个笑话。
更不提,姓薛的竟然也学周书记当日在党政联席会会上的鞠躬,来给自己出格骂词装点门面。
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使出来,周书记能不满腹伤,才有鬼了呢。
如此,一憋一辱,周书记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得躺下,更何况,这些天本,这位周书记就被活土匪折腾的不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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