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这个惊喜是强烈的,既然拍电影如才赚钱,他甚至想干脆改行拍电影算了,这可比苦哈哈想着法子给区里开辟财源迅捷多了。
当然,这玩笑念头,不过一闪而逝。
薛老三真正要发愁的是,这五千七百万元的天量资金,到底要用到何处。
云锦区内的老百姓,有一户算一户,按户头平均分了?这无疑是蠢蛋的想法,薛老三断不会取。
大规模的开展基础设施建设,靠投资拉动经济?可以目前的云锦来看,最值得投资的无疑只有交通,道路。
其他什么基础设施建设,恐怕无异於挖坑,填坑,做无用功罢了。
百思不得其解,这些时日,薛老三几乎夜不能寐,食不甘味。
这日,薛老三又是到天亮才勉强睡去,戴裕彬知道近日自家首长精神不假,所以,直到下午,才提溜了食盒,打开了薛向的办公室大门。
薛老三揉揉睡眼,翻起身来,用冷水抆一把脸,冲戴裕彬打趣道,“你小子别我旷工,你也跟着旷,好几日不见你小子上午来上班了。”
戴裕彬笑道,“您可别冤枉好人,我上午是没来,可我晚上也没回呀,一来一去,您还得付我加班费呢。”说话儿,便打开食盒,一盘盘地往木茶几上摆弄起来。
方摆好,他忽地一拍额头,掏出张卡四边略微透明的卡片,朝薛向递来,“首长,下来了,这是您的。”
瞧见戴裕彬手上那玩意儿,薛老三像是被电了一下,愣了片刻,方才伸手接过,眼睛盯在上面扫描,笑着道,“照相师傅手艺不怎么过关嘛,我可比这个帅气得多。”
原来,薛老三手里拿着的正是他的身份证,也是共和国历史上第一批身份证。
说来,早先共和国人民是没有身份证的,只有户口簿,因为那个年代,所有人都是能找到组织的。
农村的有村委,街道的有街道办,做工的有工厂组织,严密的组织之下,人口的流动是微弱的,即便要出远门,也少不了组织的介绍信。
可改开以来,人口流动加剧,个体户盛行,显然以前的身份制度就有些不使用了,总不能任何人出门都得带着自己户口那页纸。
是以,这才有了身份证的问世。
薛老三盯着身份证猛瞧,不过是事隔多年再见此物,陡然有了置身历史长河的感觉。
三口两口吃罢饭,又咕噜咕噜灌进一大杯茶水,薛老三打个饱嗝,便在床上歪了,拿被子卷了做高枕,双手后抱,方要继续想着心事。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响了,正收拾着杯盘的戴裕彬随手接过,未几,身子猛地一凛,便以恭谨的声音道,“首长好,领导在呢,您稍等。”
说话儿,便捂住话筒,满面红光地对薛向道,“首长,是许校长,请您听电话。”
戴裕彬心宗的激动,实在难以言表,如今他早已隐隐猜到自家首长是出自京中哪家,心里却是不敢确定,可即便不确定,可单凭今次的电话,自家首长的红色衙内身份,便不需怀疑。
电话那头的是谁,央校的常务副校长,可是做过一任组部副部长,两地省委书记,时任候补政局的大佬的电话。
想想自己那惨淡不堪的过往,到如今竟然可以接到那等层次大佬的电话,戴裕彬心中的震荡,哪里是可以言喻的。
再想想当初烧冷灶,主动寻求机会担任了首长的秘书,这恐怕是此身最正确,英明的决定了。
却说,戴裕彬正感慨不断的当口,薛老三已经接过电话,通许子干聊了起来,“……恭喜,恭喜,许校长大作一出,四海咸服,我在家可是好好焚香沐浴一番,才敢拜读,果然,煌煌大言,惊世骇俗……”
“闭嘴, 眼见都奔三了,嘴上还没个把门儿的!”
许子干叱道,声音里一种喜气,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原来,年前,听从薛向建议,他回去便潜心开始收集资料。
大的方向,薛向已然帮他把握好了,想写出彩来,对许子干这个级别的高干,自然再简单不过。
为此,许校长专门组织了秘书班子,几乎将“如何在改开事业深化的当下,加强和改进党的领导”做了重要科研项目。
数月苦功,果真,硕果累累。
文章一经发标,不论激进派,还是保守派,皆是一片叫好之声,沉寂许久的许候委,终於又在共和国的政治版图上,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却说,挨了许子干叱责,薛老三自不当真,涎脸道,“我这不是替您高兴嘛,这也得挨骂,以后我可不敢跟您对话,这难度实在太高,得了,谁叫老话说,官升脾气涨呢,我也愿不着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