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三忽然轻轻拍起了巴掌,他真没看错,古锡铭、宋昆皆是世之英杰,无非是屈於年岁,未得舒志,若有风起九霄,必定飞腾千里。
“两位的见识,我听得分明,可两位还未明说,要组织火电厂上马,具体要从哪方便着手呢!”
薛老三接着发问。
“自然是从细节着手!”
古锡铭、宋昆异口同声。
两人相视一眼,宋昆笑道,“古处长是领导,您先请!”
古锡铭也不客气,“眼下,火电厂还未上马,只能以口水官司,先拖住火电厂上马,以赢得战略空间,说来,要生由头,也极是容易,环境污染是一条,占地赔偿也是一条,有此两条,便足能拖住火电厂许久!”
说着,他冲宋昆点点头,示意这位老对手接招。
宋昆道:“我的意见和古处长的大体一致,不过更罗嗦一些,我就罗嗦几句。我仔细看过地图,火电厂的选址在云锦,然,云锦紧靠玉女——翠屏景区,而火电厂的用煤,不须想必定是用广安这煤黑子的,而广安运煤至云锦,必经景区,想想那副场面吧,无数辆运煤车,自景区经过,便是仙山海阁,怕也被染得黑了,谁还有心思赏景,看煤就够了!”
“且云锦在景区的上风口,火电厂一开,没日没夜的烧煤,天量的浓烟,必然向景区风向运动,届时,赏景之人,俯身看煤黑,抬头看天黑,可有意思的紧?这还不算,火电厂建成后的其他污染,不说别的,云锦湖必定是在劫难逃!”…
“再一个,便是征地赔偿的问题,火电厂强行选择云锦的数千亩平整农田做场址,绝对是针对蜀香王,换句话说,针对首长而来的,可这数千亩地也不是好占的,如今的云锦农田种植的可不是低经济附加值的农作物,而是高附加值的药材,火电厂若想占地,赔偿之事,必须落到实处。不说多的,这几千亩地,又是数十万开支,商人又不是雷锋,相信在占地赔偿上的官司,有得磋磨,如此,便又拖延了时间。”
“哈哈…你们呐,真不愧是阴谋高手,不过,很多时候,最有力量的还是阳谋!”
薛老三最后竟以这样一句话,对这个话题作了收束语。
的确,两人的分析, 逻辑严密,丝丝入扣,是极好的招数,不过这些招数,薛老三也都想到了,他甚至都想到邱跃进必然在这些方面,做好了防备。
毕竟,整个偷袭都是蓄谋已久的,邱跃进不可能留下如此大的破绽。
当然,薛老三如是想,却并不代表两人讨论的结果,全是无用,用在大战前的烟幕弹却是极佳。
却说,薛老三最后一句点评,同时触动了古锡铭和宋昆的心弦。
若是旁人说句话,他二人多半是嗤之以鼻,可这句话由薛向说出,却让二人感悟多多。
但因,二人分别跟随周道虔、孔凡高,对这位薛市长实施了太多次的阴谋袭击,可结果怎样了,无一不是惨败。
反观这位薛市长,却多是后发制人,以堂堂之阵击之,阴谋遭遇阳谋,竟是一击即溃。
“受教了!”
二人恭恭敬敬冲薛老三欠了欠身子。
的确,薛老三这句教诲,他二人是听到心里去了。
“你们看不看侦探小说。”
古、宋二人正各自沉浸在体悟中,薛老三竟如鬼使神差,抛出了新的话题。
古锡铭,宋昆脑袋转得再快,一时间也跟不上薛向的转速。
又听薛向道,“我最近在研究侦探小说,其中有这样一个故事,主人公察觉到有人要谋害他,他想先下手为强,可偏偏他又不能杀人,因为要谋害他的人极有势力,他担心遭到抱负,故事看到这里,忽然残缺了,挠得我心痒痒,半晌想不出结局,你们说,如果你们是主角,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