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很简单,彦波涛不是宏观司的人,他的官称是改委办公厅副主任,之所以往常开会。能参与到宏观司来,不过是因为方慕侠安排他负责联系综合处。
换句话说,彦波涛有在宏观司的事权,却无名义权。
而今次,方慕侠召开的是宏观司副厅级以上干部会议。讨论的是副司长人选表决,彦波涛既然不是宏观司的干部,就没有表决权。
换句话说,他跟这件事无关,自然须隐藏存在感。
今次的座位,正是他自己嘱咐综合处的同志调配的。
按说,彦波涛已经足够收敛存在感了,但还是有人对他极不满意。
在谢辉煌看来,彦波涛今天就不该来,宏观司的大事,和他彦某人毫无关系,这个关头,他跑来凑什么热闹。方才瞧见彦波涛进门,他就倍觉扎眼。
可再是扎眼,彦波涛到底是来了,方慕侠在座,有火气他也只能在腹中藏了。
却说,彦波涛将门关上,落回座中,方慕侠便开腔了,“今天召集大家,为的是什么,相信大家也都心中有谱儿。这段时间,宏观司尤为热闹,简直出乎我的意料。很多人就像那秋后的蚂蚱,听不得冬雷,雷声一响,便上蹿下跳,四处喧腾,只吵得四方不宁。实事求是地说,身为党的干部,追求上进,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一个人若是连公私都分不清楚,连**都无法克制,注定是当不得什么大任的!在座许多人近期内的表现,让我十分失望!”
“在开会之前,我先宣布一件事,赵康同志此次不作为备选干部!免除投票权!”
赵康恍若挨了当头一棒,只觉天旋地转,血流倒涌,霍地冲起身来,失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
张无忌金丝眼镜中闪过一抹寒光,嘴角轻轻上拽,随即笑意敛去。
这一切,却没逃过薛向的目光,在他招来马天宇, 向马天宇透露了赵康言之凿凿张无忌上不去的消息时,他便算定了马天宇会将此消息汇报给张无忌。
张无忌只要稍有敏感性,就该想到赵康要对他张某人下手了。
既然被人盯上了,以张无忌的阴狠,焉能看赵康成事?
果然,在关键时刻,张无忌发动了最后一击,让赵康的一番惊天机谋还未发动,便胎死腹中。
话说回来,全因赵康算计了最不该算计的薛向,倘使他不弄那录音,激起薛向的反感,薛向也就不会使这暗手,对他赵某人下次死手。
方慕侠以目视彦波涛,后者点头,打开一份文件,念道,“近期,纪委驻改委纪检组收到有关赵康同志接受外省干部宴请、馈赠的举报信,经核实,部分属实,有待继续调查认证,故纪检组建议改委近期对此同志不宜提拔重用!”
赵康简直要哭了,这分明是他为张无忌准备的大礼,怎么事到临头,这不可承受之重的大礼就落到了他头上。
他完全凌乱了,所有的所有,他都算计得极好,从没有机会的路中硬生生寻到了机会,说服了薛向,借助说服薛向的录音说服了谢辉煌,准备了详实材料递交纪检组阻击张无忌,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培育着一切,只待今日开花结果,孰料竟是这般恶果自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