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说愈怒,
要不是矮老者在旁边按住他,恐怕直接就把刀拔出来了,至於拔出刀来做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百劫把段子羽叫到自己的房中,沉吟半天,忽然笑道:“羽儿,我曾经听一些武林前辈讲,尊府上出过几位皇爷风流成性,处处留情,以致於欠下一身的风流债,闹得不可收拾,你是不是也有这种秉性?”
段子羽登时听得面红耳赤,他祖上的事欧阳九当然只会对他说如何英风侠烈,威镇天南,这些风流韵事欧阳九自然是不会说,他也不知道。可前世经过金系武侠的熏陶,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段正淳、段誉不都是如此么。听到百劫师太这么说,当然是确有其事,而且这话的深意他也听得明明白白,分明是有感於司徒明月的事,一时半会难又什么应对的措辞。
百劫师太看见他一脸的尴尬样, 缓缓的说道:“羽儿,你现如今也是一派尊长了,有些话我本来不应该说,但你初入武林,还不知道江湖风波的险恶。你风流倜傥,卓尔不群,固然是好,但是要是在‘情’字上勘不透,打不破,留情过多,可能会作茧自缚,那时候悔之晚矣。我这话也只是未雨绸缪,希望你经常思量思量这句话。”
段子羽点头说道:“谨记师太教诲。”
百劫忽然一个转身,面对着漆黑一片的窗外,过了良久才说道:“在你这个年纪上,又有谁当真能够勘透情字这一关,茫茫红尘,尽属情劫。”
段子羽听她语声凄楚,瘦削的双肩竟然微微有些颤动,大是惊异,却又不敢说什么。
百劫伸出手指敲击着窗沿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语调凄凉悲楚,隐隐带有哽咽之声。段子羽也感心中一恸,轻声喊道:“师太。”
百劫转过身一怔,一瞬间竟然忘了段子羽也在屋子里,才知道刚刚自己过於忘情,竟然在晚辈之前失态了。她为人光明磊落,却也不加掩饰。
段子羽见她面泛红潮,眼角边还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急忙低下头来。
百劫强颜笑道:“羽儿,回房歇息去吧。”
段子羽转身退了出去,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没有了睡意,脑中所浮现的都是百劫师太吟歌时的神态,也为她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