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华子性子暴躁,虽然比詹春年长不少,但是詹春是一门的掌长,也只得忍着怒气退了下去。
詹春笑道:“段师兄的内力精深,就请段师兄唱名拜寺吧,免得大和尚们装聋作哑。”
两派的始祖原本同是陈传老祖的座下弟子,所以可以称得上是兄弟之邦,詹春和段子羽在华山叙过情谊之后,便直接以“师兄”、“师姐”相称。
段子羽没能谦让得开,
毕竟是陪昆仑派来少林寺的,自己这么一喊不是喧宾夺主么,便提起一口丹田气高声道:“昆仑派后学詹春,华山派后学段子羽携门下弟子求见。” 此言一出,莫要说少林寺里面了,半个少室山,也都震得嗡嗡直响。
少林寺内梵喝声戛然而止,没过多少时间便传来橐橐的步履声。
这个时候战乱甫过,天下粗定。数十年的兵燹战火,天下残破,疮痍满目,天下道观寺院毁於战火的十分的多,少林寺以武自重,又是禅宗祖庭,倒也没有受到兵火之灾,独称完好。
少林寺弟子繁盛,遍布江湖,虽然闭寺多年仍然以远离兵祸得以保全,江湖中的大大小小事体没有它不知道的无不俱悉。
华山派、昆仑派共同商讨少林的事早就已经获悉,两派人众甫至山脚,少林寺中便已得报。
少林寺对有人闯寺生非早就已经司空见惯,所以连寺僧日常功课也不稍辍,倒并非全然不顾把这二两放在眼里,而是故作轻松,外松内紧,给两派来个左右洞开,为首一个居然是方丈圆觉,随后十数位身披金黄袈裟的老和尚,都是达摩院、戒律堂的长老高僧。
圆觉双手合十,口中宣着佛号道:“两位掌门远途而来,有失远迎,还青恕罪,恕罪。”
段子羽拱手笑道:“晚生等人不速到来,打扰大师等清修,实是罪过。”
圆觉侧身肃目,段子羽和詹春正准备进入少林寺,圆觉身后的空智神僧忽道:“且慢。”
段子羽、詹春一怔,便停足不前。
空智冷冷的说道:“敝寺千年以来从无女流之辈入寺,各位虽然远来是客,请恕敝寺不招待女客,以免坏了敝寺千载的清名。”
詹春心里顿时大怒,便想要还以颜色。
段子羽笑道:“佛寺之中不招待女客,真是天下奇闻。想当年则天武后莅幸少林,倒从来没有听说被拒之寺外过,贵寺怕是以香客的贵贱待人的吧。”
其实段子羽也是信口开河,意在刁难少林寺的和尚,但是年代相隔久远,这件事的有无却是谁也不知道,空智见到段子羽言之凿凿,知道他博通经史,这件事或许真有也未可知,当下竟然难以驳斥。
圆觉笑道:“我佛慈悲,众法平等,男女贵贱,一视同仁,世间世外,俱属空无。先代本寺确有此规,不过为了避免世人闲言而已,各位都是属於武林人士,倒也不需要拘泥此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