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羽摇了摇头一口回绝,他自己知道这绝对不是疲劳过度,每当他静下心来,屏蔽自己的思绪,保持自己灵台空明的时候,就会有一个模模糊糊、扑朔迷离的影子闪现出来,赶路的时候明明感觉到有人缀在了身后,可是回头望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这种感觉一连持续了数日,而且这种感觉愈来愈强烈,有的时候不禁毛骨悚然地想到:“莫非是撞上鬼了吧。”
这天两个人走到了安庆,段子羽怎么也摆脱不了心中的怪影,却又查不出来后面跟踪的人。随即雇了条小船沿江北上,暗道:“走陆路行人不断,房屋、树木很多遮掩人行踪的地方,看你在这一望无际的水面上,还有什么伎俩。”
说来也怪,船移动的时候,段子羽心中怪影就没有了,灵台透彻,空明一片,段子羽这才释然,和摆不脱、拂不去的心中怪影相斗了许久,实在是比和杨逍、殷野王等人搏杀尤为吃力。
第二日船抵达了裕溪口岸,船上酒水告罄,食盐等日常用物也须要补充,抛锚靠岸之后,段子羽和孙碧云携手进了裕溪镇。
一到镇上,段子羽心头的怪影又出现了,他不动声色,暗中四处查看,假装是在观赏四周的景物。但是街道两侧大多是买卖鲜鱼的摊位,来来往往的人也都是贩夫走卒之辈,并没有什么怪异可疑的人,心里百思不得其解,真是感到匪夷所思。他索性将心一横,抱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宗旨,将这样怪异的感觉置之不理。
两个人走上了一家临江的酒楼,选了一张靠窗的座子落座。片刻之后,酒菜上齐,两个人饮着醇正香冽的绍兴老酒,吃着鲜辣子鱼,比在船上的光景更别有一番韵致。
孙碧云笑道:“段公子,你可别小看这地方,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巨鲸帮的坛口就设在了这里。”
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走上来一位瘦高的汉子,一身渔夫打扮,走到了两个人的桌子前面,奉上了一物,低声说道:“两位高人光降敝处,敝帮无以为敬,备了些薄礼,还恳请笑纳。”说完人就走了。
两个人满头的雾水,摸不着头脑,一掂量桌子上的包裹份量还不轻,解开一看,竟然是十锭黄金。
孙碧云沉思了一会儿,失声笑道:“必定是这里的主人会错了意,以为我们是上门打秋风的。”
段子羽自幼和欧阳九在一起,黑道上的事也知道不少,知道帮会上的人物平日里常做一些没本钱的生意,固然是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对武林中大有声望的人物却极力巴结,一来是畏惧这些大侠除去他们以用来扬名,二则万一有个马高蹬短,也可以倚为靠山。但自己才出道不久,从来没有和巨鲸帮的人朝过相,这些人怎么会认识自己呢?
於是笑道:“这必然是冲着道长的金面来的。”
孙碧云摆了摆手说道:“小道从来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怒蛟金龙的眼里可没有小道这号人物,必定是为了公子来的。”
段子羽猛然间想起了那位跟踪自己一路的神秘人物,望着这十锭灿烂生光的黄金,暗道:“你总算要出头露面了,让我看看你下一步怎么走。”於是任由这十锭黄金散落在桌子上面,和孙碧云继续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