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病没有规律,不知道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就会发作。每一次发病,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就又变得陌生恐怖,让她忍不住想藏起来。

少年的神情从着急逐渐变得害怕,夺门而出,“夏夏!”

岳梨喊“卡!”她拿起小喇叭,声音在劈劈啪啪的雨声中有些散“前头ok,后面从跑出门那里再来一次。”

沈隽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等助理把身上的水都抆干,化妆师又过来帮他吹头发。

赵虞裹着外套坐在廊檐下看着,心说,狗东西演技还挺好的。第一场戏就这么入戏,看来私下的确没少努力。

院子里的戏接连拍了四场,岳梨才终於满意。

虽说是夏天,但村里的雨打下来还是湿漉漉有些凉意,小狮端着兑好的感冒灵候在一边,等沈隽意一结束赶紧凑过去让他喝。

结果沈隽意一脸嫌弃“我这身体需要喝这个?拿走拿走。”

小狮劝说“以防万一,你就当热水喝了嘛。”

沈隽意说“不要,我不喜欢那味儿,换成热水过来。”

赵虞在旁边嗤之以鼻“多大人了,还怕喝药。”

沈隽意愤怒地看了她一眼,重重哼了一声,但什么话都没说,转头时接过小狮的药一口闷了,抆抆嘴角高冷离开。

总算实现了早上没能实现的剧情。

赵虞“…………”

接下来场景外移,到了大雨倾盆的田野。

沈隽意全身都被大雨浇透,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他整个眼眶都红了。岳梨拿着喇叭说“就要这个状态,准备!”

夺门而出的少年挨家挨户去砸门,问他们有没有看见夏夏。

当年的很多村民都已经离开了村子,村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一些孤寡老人。黎寻少时顽劣,不是偷了这家的鸡,就是摘了那家的果,长大后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却开始会把赚到的钱拿给村子修路了。

听说夏夏不见了,上了年纪的村民们都撑着伞出来找。

少年握着伞奔跑在泥泞的田野上。

前两天进村时,他还扬言可以在上面骑摩托车,今天却脚底打滑摔出去老远,脚上那双草拖鞋都摔进了田里,惊动了田里的野鸭子。

他爬起来,沾满泥的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又继续跑。

他好不容易才又遇到她。

不能再把她弄丢了。

跑过牌楼时,看见少女顶着一张荷叶,站在废弃破旧的瓦房下避雨,怀里还抱着一个袋子。

沈隽意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双手撑着膝盖缓了好一会儿,然后伸出手在雨中洗干净掌心的泥泞,抓起衣摆往上抆了抆脸,才终於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