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渚城外某处园林中,一株高大的菩提树下,白山王正和一个身穿玉色僧袍,生得俊秀飘逸的僧人相对而坐。围绕着这株菩提树密布着无数肉眼可见、不可见的禁制,更有大群白山王豢养的心腹死士躲藏在暗中监视四处,任凭是谁都无法轻易的闯到这里。
白山王端着一个黑石雕成的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茶水。那头皮刮得铮亮,举止雍容华贵的僧人则是微笑着把玩面前一卷用银白似雪的丝绸制成的卷轴,那卷轴上面是一副光影闪烁的地图,上面赫然标注着‘大虞西天部诸天境驻军换防图’的字样。
脚步声传来,章丘王和身穿白色长袍的龙阳君肩并肩的走了过来。章丘王向白山王躬身行礼,恭敬的叫了一声‘父王’。龙阳君则是微笑着轻轻一拍掌,指尖有朵朵白莲飘出,他轻声向那僧人问候道:“晚辈龙阳,见过多宝自在佛法驾。”
大自在欢乐天境多宝自在佛抬起眼皮,目光扫过龙阳君指尖飘落的白莲,轻声笑道:“龙阳居士与我佛门有缘,毋庸多礼。小王爷,那谭朗可已经被送去了囚龙潭么?”
龙阳君微笑着站在了一旁,微微耷拉着眼皮一声不发。章丘王的脸色有点难看,他沉声道:“那谭朗居然修炼了‘恶龙杀’,而且肉体力量和神通法力都很是不弱,小王派出去的几个祭司布下大阵想要将他擒去囚龙潭,居然半路上被他轰碎了大阵逃出。”
白山王面皮微微一动,他冷笑道:“那,他们人呢?”
章丘王淡然道:“已经服下了‘腐屍消魂丹’,骨肉成泥,魂飞魄散。”
白山王面色骤然轻松下来。他淡淡的说道:“死了就好,他们的家人好生抚恤罢。”放下手上的茶杯,白山王向多宝自在佛冷笑道:“本王护着佛陀来此,已经担了天大的干系,此事就此作罢,本王不会再为了一个不足道的小子冒险出手。佛陀若是能杀了他。那就杀,若是杀不了,佛陀赶紧回去罢!”
多宝自在佛将那卷轴卷吧卷吧塞进袖子里,双手合十沉声道:“我佛慈悲,王爷既然助小僧混入了有熊原,又怎能如此轻松的抽手呢?王爷所说司天殿的那些老家伙都已经出了有熊原,不知道事情可真?”
章丘王在一旁插嘴道:“前任司天殿左司天勾陈光惨死。陛下震怒,司天殿诸多长老和各部、各司的首脑都已经出动,穷搜盘古大陆寻找凶手,如今良渚城内可能对佛陀您造成威胁的,出了司天殿留守的大司天柏皇毣。也就只有秘殿的那些人了。”
多宝自在佛微微一笑,他缓缓站起身来轻声说道:“秘殿的人么?小僧倒是从来不担心他们,除非小僧要冲进皇宫刺杀人皇,否则秘殿的那些人怎可能出手?区区一个柏皇毣。他怎可能阻止小僧诛杀谭朗?”
抬头望天,多宝自在佛冷笑道:“既然两位王爷没办法将谭朗擒去囚龙潭。那只能小僧亲自出手将他诛杀。既然他敢杀死小僧派出去的传法使者,本王就在良渚将他击杀,也省得某些人以为,我佛门就真的是逆来顺受什么事情都要忍气吞声的了!”
白山王和章丘王飞快的对视了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章丘王上前一步说道:“佛陀若是要杀人,还请杀得光明正大的好。最好能留书注明佛陀杀人的道理,顺便呢,这谭朗如今是岳峰王姬嶴身边最得力的心腹,据说姬嶴是有心将他培养成通天大祭司的!”
多宝自在佛眉头一挑,桀桀冷笑了几声,面色阴沉的摇了摇头。
“体法双修的通天大祭司,这种人怎能存在呢?”多宝自在佛轻叹了一声:“只能请他去轮回中走一趟了。若是他识趣,小僧佛国中还缺少一个镇山法王,小僧看他和我佛门很是有缘的。”
龙阳君双手合十,笑吟吟的向多宝自在佛唱了一声佛号。
白山王望了龙阳君一眼,再看看自己的儿子章丘王,不以为然的冷哼了一声。
章丘王则是微微一笑,他看看龙阳君,再看看多宝自在佛,浑然没注意自己老爹的表情。
多宝自在佛面色微妙的一笑,他随意的一步迈出,已经从菩提树下消失。
良渚城外,汕头至上,勿乞正无可奈何的接受一群面色阴沉、古板死板得好似化石的大虞司刑殿官员的询问。数十名修为达一元盘古天七星境界以上的司刑殿官员小心翼翼的在被崩掉了小半的山头附近搜寻各种有用的蛛丝马迹,十二名官员将勿乞团团围起,不断的询问他为何来到这里,碰到了什么事情,碰到了什么人,以及现场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之类的话题。
哪怕勿乞有东海州侯的印玺和文书为证,证明他是大虞的高级贵族,但是这些司刑殿的官员可不知道徇私枉法是什么东西。他们不管勿乞的身份,只是将勿乞当做了最普通的嫌疑人翻来覆去的问他各种问题。
絮絮叨叨的询问了勿乞足足一刻锺,一旁搜寻现场的那些司刑殿所属已经收集了一些融化的屍体黏液,一些粉碎的阵盘和骨符,以及几根断裂的骨杖等物品。
在这些训练有素的司刑殿官员的努力下,他们居然将粉碎的阵盘碎片拚凑得七七八八的,而且通过逆向推演的方式,竟然找到了这个阵盘可能将勿乞传去的方位到底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