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老朽年近七旬。见过的英雄好汉无数。只佩服两人,一是你们华山派风清扬;二是前几日见过的俞大猷,俞大人。”说着,牛长老点着了烟袋长吸了一口烟。“这两个人都是才华横溢,又骄傲到骨头里的人,可惜这世道,怕是时运不济啊!”
吕不鸣黙然。
风清扬不说。俞大猷为将几起几落,多次立下的功劳被人抢、还被陷害背黑锅,此人骄傲到根本不屑於与人争,更不屑於谄媚於上官。死后虽极尽哀荣,却是一生坎坷。
“前辈。不知贵教的敌人是?”
“五毒教!”
“他们不也是蛮...百越族人吗?”
“正是我所说的百越各族内斗。汉人与百越各族几千年来一直战乱不断,上古有黄帝与蚩尤大王之争;秦朝时有任嚣、赵佗率秦兵二十万攻打南越之地;两汉以来,汉人多次讨伐武陵蛮,交州蛮;至南梁、杨隋,岭南圣母洗太夫人鉴於千年战乱,各族困苦不堪,主动平息战乱,率岭南百越诸族归附中原朝廷,方才赢得岭南各族的和平。但是还是有不愿与汉人和平共处的蛮人,他们以生蛮自居,因崇信蛇虫为神,以毒蛊为手段,深藏於云贵大山,便是五毒教的根底。北宋时侬智高自立称王,失败后其部众部分逃散,部分加入到五毒教;二百多年前,南诏大理国灭,五毒教趋机吸纳白夷族势力,自此力量越发强大,独大於云贵。近百年来,五毒教不断窥探两广,伸手巴山蜀水。与我教屡有争斗,死伤不少。而你们汉人官府却一直对百越各族有所歧视,汉人称我们为蛮夷,从称呼上便可见端倪。这些年来,我们这些教中老人一直遵循圣母遗训,努力约束下属峒寨,然而外有五毒教之人蛊惑,内有野心之辈蠢蠢欲动,树欲静而风不止。圣女出世,对圣教是好事,对於宵小之辈却是大阻碍,才有教中内奸勾结五毒教,谋害圣女之事发生。”
“原来如此。”吕不鸣虽然早有所得,听了牛长老的解释后自是洞悉事情原委。他心知牛长老不会无缘无故将教中秘事,透露给一个非敌非友之人,怕是还有后话。
牛长老看了看吕不鸣平静的脸色,心中暗叹道:“此人年纪虽轻,却不是个好相与的。此事成与不成,尽力一试吧。”
“老朽冒昧一问,不知吕小哥来粤有何要事?”
“这个。不瞒老前辈。此次下山与师侄游历本无目的,自衡山一游后,也是一时心血来潮,浏览岭南秀色,拜访天南武林高手。本想在广州逗留几日,再北上福建。”
“既然如此,老朽有一个不情之请。说来惭愧的很!”
“老前辈请讲。”
“老朽想邀请贤叔侄到十万大山一游。”
“老前辈,这是为何,还是不放心我们吗?”吕不鸣知道戏肉来了。
“那到不是。老朽也就直说吧。哎!这是圣女的意思。”牛长老有些不好意思。
“嗯?”吕不鸣想不到牛长老会如此说。
“哎。确是如此。自回到兵营,圣女一直吵嚷着要见两位。只因,只因,这两日忙於与总督大人商议出兵事宜。老夫方才得知,圣女坚持要见两位,已经两日水米未进了。”牛长老似乎十分头疼,唉声叹气道。
“怎么会这样,圣女不过六七岁年纪,怎得如此…”吕不鸣也是大吃一惊。
“哎。圣女本就早慧。小小年纪主意却是硬的很。”牛长老在叹息之余,也颇有些欣慰。仿佛圣女就该与普通小女娃不同。
吕不鸣本来有些吃惊,但是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这阿娜依聪慧是聪慧,主要是被这群公公、婆婆们宠得没边了。就像前世被家长们惯坏的熊孩子们一样。心里有些好笑,但看到牛长老有些担忧还有些溺爱的神色, 吕不鸣点了点头,道:“所以,圣女怕是威胁,如果我们不去十万大山,她就不回去了。”
“正是。我们已决定回到狼山后,便送圣女上青丘,主持年终拜月仪式。可是圣女威胁说,你们二位不去狼山,她便不当圣女,也不练‘灵狐拜月心诀’,还要向猿公告状。”
“袁公?”吕不鸣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名字有些好奇。
牛长老忙解释道:“袁公。本是我教一位前辈。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隐退多年,教中少有人知。他老人家甚是喜爱小阿娜依。”
“这个,圣女虽地位尊贵。但毕竟年纪小,长老还是要多加管教才是。”吕不鸣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圣教近百年才出了一位圣女,圣女年纪虽小却是精灵可爱,大家伙儿把她当掌上明珠一般。尤其是蛇二把她当亲孙女看待。谁舍得给她半句重话。平日也是乖巧懂事的很,没想到在贤叔侄的事情上偏偏执拗的很。”牛长老也有些莫名其妙和无可奈何。甚至有些猜疑的审视着吕不鸣。
吕不鸣也奇怪。“前辈。圣女真这么说?我们与圣女也不过是相识一个下午。难道说…”
这时,吕不鸣心思一动。“令狐冲啊。你小子就是萝丽控。小圣女想见得就是你,想得也是让你陪她回十万大山。造孽啊!”
看着已经眯着眼睛,关切的等待答案的牛长老,脱口而出:“难道说是缘分。对,是缘分。缘,妙不可言!”
牛长老狐疑的看看吕不鸣。抬起头望着夜空,长叹道:“或许,这就是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