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吴铲子假作唯唯喏喏的退了回去,只将左手半伸出铁栅栏。
又将第二杯水一饮而尽。他方才千恩万谢的回去了,重新躺在地上,闭目假睡。
他投入油灯的药丸,乃是他秘制的迷药。可投入水中,制成迷魂药水;也可投入火中,燃烧后形成迷烟。
他一面假睡,一面悄悄运功,收缩手脚筋骨,将手脚轻轻抽出,脱开了手铐脚镣。这是他家传的缩骨功,常用於地下盗墓,穿行於狭窄的盗洞。挣脱手铐脚镣,对於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当年他曾被六扇门高手追捕,他曾运用缩骨功,将全身缩入一个酒坛子里,藏在一辆运酒的牛车上,躲过了追捕。
手脚自由后,他又从竹管中取出一粒红色药丸放入口中,压在舌底。心中默计时间,静待迷烟发作。
一刻锺后,该来的巡查没有过来。吴铲子没有动作。又等了一刻锺。他方才站了起来。慢慢来到铁栅栏处,探头察看,地牢出口处四名僧人都趴在桌子上不动弹了。
吴铲子得意地“嘿嘿”冷笑两声。从竹管中取出那卷细长铁丝,两只短胖的手灵活的摆弄了一番,将铁丝一端探入门锁中。手中来回扭动了几下,铁锁打开了。
推开铁栅栏门,吴铲子从临室里逃了出来。细心地将铁丝、竹管收好,他来到地牢门口,从中年僧人处拿到了钥匙,又从水壶中倒了一杯水。来到关押金鸡全百草的监室前,打开铁栅栏,走进监室,先将手中冷水泼在全百草脸上。
不一会儿,全百草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全老大,你醒了。”
“老吴。你老小子有一手啊。”全百草早就有心理准备。“抓紧打开手铐脚镣。咱们从这儿逃出去。”
逃出了地牢,已经快四更天了,正是夜色最浓之时。戒律院内一片安静。吴铲子有些慌张的四处打量,低声问道:“老大,咱们逃到那儿去。戒律院首座贯定秃驴还有半个时辰就要来地牢巡查点穴了。”
“嘿嘿。跟我去一个地方藏身。那里现在绝对安全。只要再过一个半时辰,老子的穴道解开,功力恢复。那里去不得。”
“那是。那是。只是可惜了那些财宝啊。到时胡子见不到好处,他可是会翻脸的!”
“待他来了再说。随我走吧。”
借着夜色的掩护,加之全百草对南少林寺中的路径又熟,对夜晚武僧巡查的线路也是了如指掌。二人潜身藏迹,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寺内一处院子。
“就是这里了。”全百草停下了脚步,指了指院子。
吴铲子定睛细看,大惊失色。“咱们怎么能来这里?”
离开苦竹院,已经是三更天。吕不鸣保持着清醒,令狐冲却有些熏熏然了。 因为最后几乎是令狐冲与一休在拚酒。吕不鸣本就对酒不感冒,心中感觉此时畅饮总是不好,却不过一休和尚的酒兴,不过是浅尝啄饮相陪。而一心和尚因为值守职责在身,也是不敢放开酒量。两坛酒,倒有一大半被一休和尚和令狐冲灌了下去。
一路上倒是遇到了两拔巡夜的武僧,见到吕不鸣和令狐冲二人,却都认得是寺中贵客,而且二人还有罗汉堂的腰牌。便打了个招呼,就走开了。看来寺内还没有放松警惕。
一路行来,吕不鸣心中总感觉到不安。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南少林寺的事怕是不会这么简单就完结。其中有太多疑点,解释不清。过不多时,二人所住客房就在眼前。脚下有些踉跄的令狐冲快走了两步,抢在吕不鸣前面去开门。
就在这时,一丝警兆突得涌上心头。吕不鸣不由得一惊,右臂暴长,一把抓住一步之遥的令狐冲的肩膀,向后一带,将令狐冲拉到自己身后。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反倒把令狐冲唬的一跳。
“什么事?师叔!”
“没有什么?”这警兆来得快,去得也快。吕不鸣四处扫视了一番,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不远处方巡捕他们所住的院子门口,方才与他们打过招呼的两名捕快站在院门处闲聊着什么,不时打着哈欠。
来到房中,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按捺住不宁的心绪,吕不鸣便打发令狐冲去休息。自己独坐在房中,反覆梳理着来到南少林寺这几日遇到的人,经历的事。
他隐隐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却始终找不到那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