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吕不鸣从袖中掏出那块琉璃青釉瓦当,随手把玩。那瓦当清洗掉附着的污垢,重焕光彩。正值心热的吕不鸣便当做文玩,随身携带,无事把玩。
后世,他在文物收藏类电视节目中看到过收藏瓦当的。当时便觉得有些意思,曾想收购一块真品玩一玩,可是一不懂文物,二没有渠道,三没有经济基础。现在自己有块北宋年间的瓦当,器型完好,造型古朴,还有珍贵的历史意义,正好了了当年的心愿。
“吕先生,你手中的器物,且让方某一观。”方举人一眼就看到瓦当,顿时两眼放光,急切的说道。
得到吕不鸣的同意,方举人如同抢夺一般从吕不鸣手中取过瓦当。如获珍宝一般,仔细打量,反覆摩挲。“贤弟快看,这是不可多得的精品瓦当,怕不是北宋年间,而是唐朝末年,越窑精品。”
赵举人也上前看了看,似是对此兴趣不大。“王年兄家中不也有一只这样的瓦当吗?做成的瓦当砚台,倒是雅致好用。”
“不错,不错。背面澄泥,透气聚墨绝佳,制成砚台,绝对是砚中精品。吕先生,可否割爱!出让於我。”
看着方举人热切的眼光,吕不鸣微微一笑,便说道:“此物便是我凭吊武林先贤,在那庄上遗址无意中得来的。应该还有很多。方先生若有暇,可自去取。此物便留於在下作为纪念吧。”
“对,对。贤弟,你那族兄的庄子不就离那遗址不远吗!快快寄信於他,派人发掘。我重金收购。”
“方兄,不急於一时吧。待到了南京,我便去信於我族兄。”
“对,对。是方某欢喜的紧了。”方举人拍了拍额头,见到吕不鸣微笑看着他。便不好意思的说道:“方某平生一大爱好,便是收集古董瓷器,一时忘形,倒让吕先生见笑了。”
“无妨!只是在下还有一言。方先生既然派人发掘,还请注意,小些动静,寻得几块瓦当了却心愿便可。不可动静太大,毕竟那里是武林先贤家族故地,打扰太甚反而不美。”
“吕先生说的是,方某一定注意。贤弟,到时於你家族兄信中提到此事,注意约束下人行事。”方举人慎重的点了点头。
倒是那赵举人,虽说连声答应,眼光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很是不以为然。
这都被吕不鸣看到了眼里,也不好再说什么。便从恋恋不舍的方举人手中要过瓦当,告别而去。
经过这次交谈,方举人倒是多次来寻吕不鸣闲话,就为了寻机把玩那唐时的瓦当。见其痴迷此道,多方纠缠,吕不鸣颇有些哭笑不得。没奈何也就由着他了。
这一日下午,船只停靠在一处集镇码头。船主吴老板言道,此处离南京还有两日水路,这一路行船日夜兼程,顺风顺水,时间宽松的很,船上的水手、伙计也都疲惫了;虽说船上的粮食尽够、但新鲜的肉食、酒水需要补充。需要在此处停船休息一晚。
吕不鸣自是无可无不可,而那两位举人老爷也是好说话。
船靠岸后,吴老板带人去集镇上采购补给,两位举人老爷想是在船上呆的乏了,相约上岸去游玩,临行前那方举人还邀着吕不鸣把臂而游,被吕不鸣婉拒了。令狐冲、虎千哮也坐不住了,给吕不鸣告假也兴冲冲地上岸而去。
只有吕不鸣与几名水手在船上。
站在二层甲板上,吕不鸣望着六七丈外的江南小镇,虽是傍晚时分, 却是繁华光景。想来这里是前往南京的必经之地,前哨之所。集镇码头占地不小,停靠着大大小小上百艘的船只;岸上不远处自发形成了一个市场,这个时间还是人流攒动;还有当地人划着小舟穿行於码头船只中间,卖力地推销着土产、吃食。
再向远看,集镇一派江南水乡,大江的一条支流从镇中间穿过,河上石桥拱立,两岸店铺林立,热闹非常。
不一会儿,天光暗了下来。华灯初上,小镇四处灯火通明,人声更加喧哗鼎沸,小镇的热闹繁华达到了高潮。
船主吴老板很快便带着物资补给回到了船上。还带来口信,令狐冲和虎千哮要在镇上吃酒,晚饭就不回来吃了。又隔了一会儿,二位举人老爷的书童被打发回来,说是二位举人老爷今晚不回船了,在岸上十香馆留宿。
船主吴老板为了约束水手、伙计不要上岸留连,晚餐也是丰盛,鸡鸭牛羊肉满桌,难得的酒水放开量提供。让众水手、伙计一阵欢呼,放开了喝酒吃肉。
吕不鸣婉拒了吴老板殷切,简单用了些饭菜,便回房了。
到了房中,也是无聊,抽出琴来,念着那江上繁华盛景,不由得心中有所感,要弹上一曲《春江花月夜》。
这边他刚刚调好琴弦,静心定神,刚要伸指拔动琴弦。突听得岸上警哨四起,人声哗然,惨叫连连。
吕不鸣正感到奇怪。
这时只听得吴老板“蹬蹬”跑到他的房前,一边急促地拍打房门,一边惊恐的喊道:“先生,先生,祸事了,祸事了。倭寇来了!倭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