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中年书生又是拟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令狐冲、虎千哮,闻言一愣,不由的嘿嘿笑出声来。两名官军打扮的随从,侧眼看着吕不鸣嘻笑出声。
这一顿好笑,笑的吕不鸣的脸都黑了。
“在下失礼了,这位先生还请恕罪!”中年书生自知失言了,笑声止后,很是端正的揖首一礼。
“哼!”吕不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在下并不是故意偷听三位,也不是故意开口伤人。只是一时管不住自己的嘴啊!”那中年书生有些自嘲的说道。“祸从口出,杨某今时今日,不就是如此吗?”
“方才听闻这位先生口诵两句词,‘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可是先生大作!”
“在下一介武夫,那里有什么大作,不过是一时感触,脱口而出。”
“先生过谦了。这两句词,气势浩大,又企是脱口而出这么简单!”
“真是只是脱口而出,信不信由你。冲儿,小虎,咱们去那边瞧瞧。”吕不鸣不耐烦的说道。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不做文抄公了,这人还在追问个不休。再说自己被他平白黑了一把,心情十分不爽。只是觉得此人十分讨厌。再说自己更不想与官府中人打交道。说着,招呼令狐冲、虎千哮,便要上马离开。
中年书生见吕不鸣如此说,面色有些讪讪的很不好意思。这时两名随从走了过来,其中一人说道:“小杨大人,你这大江也看了,闷气也透了,该回船了。不要让小的们难作。”
中年书生没有言语,只是深深地看着那不尽的东流水。突地扬声道: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笑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阙临江仙吟罢,那中年书生负手而立,久久不语。
正要驱马离开的吕不鸣险些儿闪了腰。
令狐冲和虎千哮也是大吃一惊。此人是谁,作得诗词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中年书生突地长笑道:“今日却是杨某自离京最畅快之时。”
转身看到满面惊讶之色的吕不鸣三人,又是深深的一揖道:“杨某窃用先生之句,有感而发,还请恕罪。”
“你姓杨?叫什么名字?”吕不鸣批头问道。
中年书生突得警惕的后退了两步,两名随从上前护住了他。
吕不鸣上下打量了那中年书生, 突然开口道:“你是杨慎。”
“正是杨某,你们是宫里哪位大档派来的?竟然被你们追到这儿?”中年书生杨慎推开护住他的随从,沉声道。
吕不鸣没有说话,沉思的看着眼前这位着名的大文学家,大明第一才子。历史上此人正是被皇帝贬去滇南三十多年。看来他现在是被押解到滇南的途中,他在朝中得罪奸宦太甚,奸宦曾派出杀手中途截杀,被此人机智的躲过了。
吕不鸣一不说话,却是把两名官军押差吓得扑通跪倒地上。
“升庵先生误会了。吕某不过是路经此地。可不是什么人的鹰犬走狗。”吕不鸣说着从马上下来,很是客气的抱拳施礼道。“今日能亲眼看到升庵先生所作临江仙,真是三生有幸。”
与杨慎略作寒暄,本想与杨大牛人再多聊几句,心有余悸的两名官军押差不住催促,二人无奈只能挥手告别。临别时得知,明日杨大牛人便要离开承天府,走陆路经江陵城,前往滇南戍边,吕不鸣便将两匹马赠送给他,以助脚力。
杨慎还要推辞,吕不鸣正色道:“‘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升庵先生之言,振聋发聩,吕某虽在江湖,也为之动容。深为佩服先生的骨气和刚直。不过区区两匹马,难表在下钦佩之万一。”
见吕不鸣真心诚意,杨慎便逊谢了。
目送杨慎翻身上马,远远离去。
令狐冲好奇的问道:“师叔,这个人是谁?他说的那句话很是慷慨激昂!”
“是个官二代。是个有正义感的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