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双目冷冷地看向丁勉等人。
“‘五岳并派’。嘿嘿!简直是一派胡言。眼下魔教势力方兴未彰,江湖之中风波不断,正是武林多事之秋,以左盟主之睿智,岂会大动干戈,妄动纷争,搅得五岳联盟内部不宁,予魔教可乘之机,让天下英雄耻笑。丁师弟、陆师弟、费师弟,不知莫某说的对不对。”
丁勉等人唯唯,不能对。“莫师兄说的是!”
莫大又是一指刘正风。“我这个师弟,别看他外表一团和气,性情谦和,其实最是骄傲之人。师兄弟多年,莫某自知他性情高洁,为人执拗。衡山派对他脾气的师兄弟本就不多,就连莫某这个掌门,他也心存三分看不起。当年在汉阳金龙帮之事上,因意见相左,刘师弟也曾当众顶撞过左盟主。莫某不怕自曝家丑,这些年,只因其阳春白雪,曲高和寡,同门、同道中人他也是得罪不少,在派内很受冷遇。他今日金盆洗手,到有大部分原因是受莫某等人排挤所致。”
莫大此言一出,群雄联想起衡阳城内的流言和衡山派高层集体缄默,不由得暗自点头。有深知衡山派内幕的高手名宿,十分清楚莫大所说确是实情。
待群雄消化自己所说内容,莫大接着说道:“以刘师弟耿直的脾性,得罪小人,被人污蔑,栽脏陷害,大有可能。可若说他与魔教相勾结,莫某第一个不信。还请三位师弟上言左盟主,其中误会之处,还看在莫某薄面,请左盟主详察。若是刘正风真与魔教相勾结,不需劳烦左盟主和嵩山各位师兄弟出手,莫某一人一剑便取了他的性命。哼!莫某忝为一派掌门,这一点担待还是有的。”
最后,莫大如此强硬的表态,让丁勉三人面面相觑。此时再强自出手却是不现实了。高端武力中,三人伤了一对半,仅凭几十名二代弟子作用不大;而泰山、恒山、华山三派明显在拉偏架,大义名份已经不起作用;莫大突然出面,喝退了衡山弟子,摆明了要给刘正风撑场子;最为关键的是“五岳并派”的谋划提前泄露,令得群雄心思不稳,对嵩山派大起怠惮之心。大势不在我手,就是现在指出刘正风与曲洋相勾结又有何用,没凭没据,只会徒然让人耻笑垂死挣扎。
三人心思,这都是那驼子搅局所为。
丁勉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硬着头皮说道:“莫师兄。只因刘正风师弟金盆洗手太过突然,又闻魔教长老曲洋在衡阳城内行迹多现,左盟主与我等也是心忧魔教妖人对刘正风师弟使出什么阴谋诡计,以打击我正道名门。所以才暂时不许刘师弟金盆洗手,配合我等调查。”
“如此说来,大伙儿都是误会了。”莫大温言道。
“兄弟阋於墙,外御其侮。”岳不群朗声说道。“既是误会,大伙儿当面说开即好。如今魔教大敌亡我之心不死,五岳剑派只有齐心协力,方能共渡难关。方才莫师兄如此坦诚,亲自说明刘正风师弟金盆洗手之因。岳某愿担保刘师弟与魔教无关。也烦请丁、陆、费三位师弟上言左盟主,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切不可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憾事啊!”
“岳掌门不愧是读书人,句句说的在理。老尼姑也愿担保。”定逸师太扬声说道。
“不错。刘三爷为人如何,大伙儿都是知道的。我等也愿担保。”
...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群雄谁不清楚。此次嵩山派自以为拿实了刘正风的把柄,暗地里抽调精兵强将在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日,一举拿下刘府满门,以震摄四岳及群雄。可惜,被一个驼子无端搅局,功亏一篑,一败涂地。所谓跟红顶白,不外如是。纷纷张口附和,以示存在。
一时间,刘正风也没有想到局面会如此转折。耳听众人齐齐发声,愿为他担保,让这个真性情的汉子既是感动,又是内疚。 眼眶通红,连连向着四方行着罗圈揖,以示感谢。
“莫掌门,岳掌门、天门道友,既然都说开了。刘三爷这金盆洗手,是洗,还是不洗啊。得给句痛快话吧!”正在此时,一个声音阴阳怪气,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众人闻言看去,却是青城派余沧海在那里冷冷发声。
说着余沧海又是一指吕不鸣。“这个驼子该如何处置啊?他可是来历不明啊。”
也不怪余沧海这时发声。只因昨晚在群玉院中,刘正风、定逸、天门道长公开维护华山弟子,如此不给他面子,已然让心胸狭小的余沧海记恨在心。今日围绕着刘正风金盆洗手,五岳剑派的撕逼戏码,看得他心花怒放。尤其是那驼子当众痛骂天门等人,更是让余沧海产生了极深的代入感和满足感。
所以眼见得刘正风一派大占上风,余沧海自是不愿事态就此平息。本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心理,余沧海很不走脑子的说出事后令他后悔不迭的一番话。
丁勉等人却是十分感谢余沧海此时的神助攻。接着发声道:“余掌门说得不错。我等奉左盟主之令,便是要让刘师弟暂且不要金盆洗手。如今这情况下,刘师弟更无必要急流勇退,毕竟武林正值多事之秋,对战魔教妖人之时,怎可先少一柄干将。”
群雄皆是默然,尤其是莫大、岳不群、天门、定逸等人,都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刘正风。
此时刘正风好生难作,只觉得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
这时只听得后院一阵喧哗,只见华山、恒山、嵩山三派弟子陪护着刘府家小来到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