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逸,你这话是何意?”
“我没有意思。你心里什么意思,大伙儿却不知道了。”定逸也是心伤刘正风如此决绝,以自废武功来撇清与魔教的关系,想起余沧海方才发出的冷言冷语,自是对他没有半分好脸色,张嘴便怼。
“定逸,你针对我,也要有凭有据。刘师弟金盆洗手,好好的仪式,不是被那驼子搅得成了这个样子,於我有什么干系。”
此话一出,众人才发觉,这一段时间那驼子却是一直安静的很。
抬头望去,只见那驼子袖手而立,低首含胸,脊背高拱,静静地站在厅内一角。
“某家在这里,也祝刘三爷万事遂心,平安康乐!”吕不鸣也是微一拱手,嘶哑着嗓子,恭贺了一句。心中也是为好友刘正风全家摆脱被杀命运,成功洗手上岸而感到高兴。也不枉他这些天来的辛苦谋划。
“刘某多谢先生大力成全。大恩不言谢!”刘正风郑重回礼。
刘正风如此。刘正风家眷、弟子也是深施一礼。“多谢先生成全!”
有人高兴,自然有人狂怒。
“此人居心叵测,又深知我派内情,绝不能任其离开。”费彬手柱长剑,勉力挺直身体,低声向着两个师兄说道。
陆柏点了点头,细声向着丁勉说道。“费师弟说的对,为今之计,只能号令众弟子一战,放手一搏,以促其他四派出手。”
丁勉没有说话,只是木无表情的看着与刘府中人客气相对的吕不鸣。半晌后,狠声说道:“死战。多死几个人,我看天门、莫大、岳不群、定逸还坐不坐得住?”
陆柏、费彬闻言,点了点头。
三人计议已定,正待组织弟子向吕不鸣发难。谁知机会却直接送到了他们面前。
只听吕不鸣突然扬声说道:“方才,老子就说过。这厅内所谓名门正派的败类小人有五个。大伙儿一定很想知道那第五个是谁?”
他这一说,众人倒是想起来了。之前,那驼子(吕不鸣)确实说过。除了大伙儿心知肚明的阴十八、嵩山派丁、陆、费三人之外,另外一个人当时大伙儿都是忽略了。他这一说起,众人都是一怔。有些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老子早就听人说,青城派余矮子人短腹窄脸皮厚,手辣心黑脑子蠢,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啊。余矮子,你灭了人家福威镖局满门,可找到了林家的《辟邪剑谱》?我观你一幅缺福少禄的面相,便知一定是双手空空。真是为人辛苦为人忙,只为他人做嫁衣。再看你眉眼之间晦气的很,怕是大祸已经铸下,未来报应很是不好啊!听老子一句劝,早点买个好寿材,选块好墓地,呆在青城山松风观不要乱跑,省得到时屍横荒野,无人收屍。”
“你,你…”余沧海本打算继续看热闹,可是谁想到吕不鸣找到了他头上。
“你什么你。老实看你的戏不好吗。非得话里话外地惹老子生气。老子不骂你,却骂谁!”
青城派灭了福威镖局本是近来武林发生的大事之一,群雄怎么不知道。名门正派的青城派如同山匪强盗一般,偷袭、暗杀,明抢、豪夺,实是名门正派之耻。大伙儿只是忌惮余沧海和青城派的势力,再说自家与福威镖局也没有什么交情,为其打抱不平却是算了,犯不着因此与青城派交恶。而各派高层名宿高手都是碍於情面和关系,最多也只是在言语中讥讽几句。以余沧海面皮的厚度,根本伤不到他丝毫。
现在突听得吕不鸣因此事而痛骂余沧海, 群雄心中都是暗叫痛快。
林平之更是激动的浑身颤抖。
虽然他对吕不鸣的怨恨深重,但是对吕不鸣当众揭破余沧海的面皮,很是承情。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此人也不是那么可恶。
毕竟这在林平之印象中,那驼子(吕不鸣)是第一个为福威镖局说一句公道话的人。江湖人情的冷暖,让林平之深感其中。他越发的想拜得明师,学成上乘武功,成为武林高手。只有这样,说话有才分量,做事才有力量。只有成为武林顶尖的人物,黑的也可以成为白的,白的也可以说成是黑的。什么名门正道,什么行侠仗义,到最后还是一切凭实力说话。
当《辟邪剑谱》四个字传入耳中时,林平之愣了。听父亲说过,林家辟邪剑法,都是父子相传,心口相授,不录文字,不传外人。家中哪里来得剑谱?
听话中意思,青城派余沧海灭我林家,就是为了得到那本《辟邪剑谱》!
他想起多年前,那华山派吕不鸣也想看林家辟邪剑法,所以逼父亲出剑;传言中,自家曾祖远图公七十八岁高龄,剑败余沧海的师父长青子;父亲也曾说过他的武功远不及曾祖的一成功力。
可见这本《辟邪剑谱》是林家最大的秘密。只要找到剑谱,练成家传武学,也可以成为武林一流好手,一个余沧海到时是不在话下。
可是父亲为什么不练呢?还有,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林平之百思不得其解。
再抬头看时,却见那驼子(吕不鸣)与余沧海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