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啊?看来我是迷路了。真是滑稽,我竟然死在那里都不知道。师父要是知道了我现在这个糗样,怕是又要骂我笨了。
陆大有想要笑出声来,可是脱口而出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接下来他便失去了知觉。
当陆大有再次醒来时,只觉得浑身暖洋洋地,他躺在雄雄燃烧地火堆前,身上还盖着一件厚厚的羊皮袄。
“你醒过来了。年轻人。”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陆大有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钩鼻深目、两鬓斑白的中年胡人端坐在火堆的另一侧,把玩着自己的佩剑。
陆大有忆起失去知觉前的情形,看来自己是被此人所救。他努力的坐起身来,张口说道:“多谢先生的救命之恩。我这是在那里?”一张口便觉得咽喉痛得厉害,声音嘶哑难听,陆大有心中暗叹这场病真是来得不巧。
“哈哈!也是你命大,我们的马队刚好经过,若是再晚上片刻…”那胡人轻笑了一声,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这场该死的风雪,怕是要误了我的大事。你这小伙子也是的,一个人带着病体,大雪天气跑到在这荒野之地,真是不要命了吗?”
陆大有一边听那人说话,一边借机打量四周,这时才发现自己原来躺在一个简单搭建地帐篷里。还能听得见帐外风雪的呼啸声和马匹的嘶鸣。
听到那人问话,他正要措辞回答,这时只见帐门被人从外面掀开,一个人带着满身的风雪进入了帐蓬。寒风刺得陆大有全身一个机灵,紧紧裹住羊皮袄。
“三宝奴,什么情况?”那中年胡人沉声问道。
来人是个高大魁梧的异族汉子。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警觉地看了陆大有一眼。
“不要紧张。三宝奴,我的朋友。这个年轻汉人没有问题。”中年胡人摆了摆手,转过头来,向着陆大有温和地说道。“华山派弟子陆大有,你师父是玉剑客吕不鸣。你的师兄令狐少侠不在这里吗?”
“你,你怎么会…”陆大有知道对方是从自己的佩剑上得知自己的身份,但是对方能够知道自己的师承,怕是对中原武林、对华山派很是了解。可见这个胡人身份不简单。
“我等本就来自甘凉道,华山派好大的名声,自是多有耳闻。”那中年胡人出言简单解释了两句,便转过头看着三宝奴,示意他继续。
“首领!探马来报,对方也被这场风雪所阻,停在西南方三十里外苦水井子。”
“知道了!安排兄弟们好生休整。明日雪停,抄小路走冰大阪,在野狼谷等他们。”
三宝奴遵令出了帐蓬,自去安排马队休整。
被称为首领的中年胡人,转过头来看着陆大有若有所思的样子,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伸手将吊在火上的铜壶取了下来,在一只镶着银边的木碗里倒了热水,递给了陆大有。
“喝些水吧!你是受了风寒,以你的内功底子,好好休息一夜,就没事了。”
陆大有连忙逊谢,接过木碗,正要向嘴边送时,突然反应过来。“先生,你们说的是汉话?”
“怎得?我们这些胡人不能说汉话吗?”那中年胡人调皮的眨了眨眼晴,很是有些童心。
“那个,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那个…”陆大有本就不是心思快捷,口头伶俐的人,越急越发说不清楚。
“我明白你的意思。”中年胡人笑了笑说。“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们族人之间说话,为什么不用本族语言?反而用汉话交流。”
“是,是的。”陆大有连连点头。
“方才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来自甘凉道。我的族人几十年前先后迁移到汉地。至少有两代人出生在汉地。我的族人已经习惯了甘凉的水土,习惯了汉人的农牧生活,习惯了用汉语说话,甚至与汉人通婚。我的朋友三宝奴便是出生在甘凉,第一次来到西域。”中年胡人十分感慨的说道。
“甘凉与此地远隔千里,可是你们为何对此地如此熟悉?”
闻听此言,中年胡人沉默了良久,方才沉声说道:“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家乡啊!二十年前,我和我的子民被人像狗一样赶了出去。是你们汉人接纳了我们。”
中年胡人离开后,陆大有怎么都睡不着。他心中充满了疑惑。这群胡人到底什么来路?他们的对头又是谁?看来明日他们的去意不善啊?
想了半天,终究不得要领,好半天后,困意上头,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