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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开启需要祭献,祭品不足便需活人弥补,十三郎不是头次见到这种情形,焉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想不到一点,血鼎竟然连自己的队员都不放过,要将他们一起、一齐吞噬。
沧浪星无人能够奈何血鼎,十三郎自也不会朝那个方面想,当时当下,他所能够依赖的是之前那一幕所带来的灵感:道门之所以有开,或许离不开自己的那颗星。
抬头望着那只不停颤动表达愤怒的血鼎,十三郎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些,坚定说道:“你恢复的钥匙在我手里,有本事现在抢走,不然就得依了这一条:不要动我的人,绝对不要。”
嗡的一声,如千万只巨锺同时颤抖。鼎身震动,血鼎无言但是愤怒,愤怒到无法言表。
十三郎神情不变,依旧用平缓的声音说道:“这个局不是你下的,他们不是你的俘虏;你只是一个工具,一件法器,一个把子捏在别人手里的瓢。”
轰!嗡鸣化作巨响,几片符文自鼎身飞出,带着沉肃的意味飞到十三郎面前,如同一片天。
真如一片天。这样的距离,十三郎能够清晰感受到那几颗符文中蕴含的恐怖力量,随手便可将他抹去。
十三郎望着血鼎说道:“我说的是实话,但......那是以前的你。”
血鼎微微一顿。
十三郎暗吁一口气,说道:“有个叫涅祖的人,他做下陷阱,目的是将你恢复完整,重新掌控在自己手里......不破不立,你曾经历过毁灭,如今有了独立自主的缘分,想不想把握?”
尽情朝涅祖身上泼脏水,十三郎蛊惑道:“我这样讲是有根据的,这一次融合,与你的前主人完全无关。是我送你进入血鼎,是我造就了这一切,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你的身份,还有你的名字。”
“你应该知道这些,你知道钥匙就在我身上,不然不会把我单独留下。”
血鼎轻轻摇晃,仿如不懂事的孩子、又像脑子不大好使的人遇到难以理解的谜题,冲疑、犹豫着,同时也痛苦着。
“看看他,你睁开看看他。”
十三郎当对方是人一样指引,抬起手指着拚命挣扎的六子,劝慰的语气说道:“你应该认识他,他是你的同门,同为设局人中的一个,记不记得?”
血鼎摇晃的更加厉害,但没有声音发出。
十三郎深深吸一口气,说道:“你的主人设计了所有人,包括他,还有你;他让加入的人祭献融鼎,若不足就以参与此事的人弥补。你的这位师兄,他号称六道,被你的主人所骗意味祭献可以飞升上界,结果却被传送到这里来。”
“可能你不记得了,你的名字叫鳌冲,别号通天。你和你的这位师兄一样,都是被......”
半猜半蒙,十三郎将之前那些事情大致描述一遍,包括八子鳌冲如何进入血鼎内。事实上他根本不在乎事实怎么样,因留意到六子说不出话,没法辩解,能辩也不怕。
这样做是碰运气,然而话说回来,血鼎如被涅祖操纵,十三郎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他只能当做对方是八子,或至少一部分。
若没有,没有最多失败,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强。
“是我送你进的血鼎,你说过这是你的命;在我看来,或许你本来就是它的一部分,或者它是你的一部分;总而言之,现在的你不应该只是一件法器,而是一个独立自主、拥有灵魂的人。”
边描述边整顿思路,十三郎说道:“这件事......可能还与你的师尊有关,当然,我指的是你现在的那个师尊:山君!”
吼!凭空炸响一声咆哮, 血鼎剧烈摇晃,宛如被戳到什么痛处。
十三郎目光微闪,温和说道:“不谈这个。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没有掌握你、不,我没有任何对你做出限制的想法,只要放过我指定的人,以后我会找来其它几个,想办法让你复原,从此自由自在,再不受到任何约束。”
“不要担心融合。我时间多的很,可以陪着你慢慢走遍这个地方,将所有鬼奴通通收进来。还有,这样可以让我积累更多经验,以后再做的时候,会一次比一次轻松。”
鬼话连篇,他连沟通星印都做不到,谈什么一次比一次轻松。
鬼话分谁讲,有刚才的那一幕情景做铺垫,鬼话也能迷惑神仙。
十三郎说道:“我不要你放掉全部,只要将他、他、他他他、还有她给我留下来,至於那几个家伙,你都可以拿走。这样也好,你们师兄弟重聚一起,聊一聊人生谈一谈理想,彼此都不寂寞。”
言罢十三郎上前一步,伸出手......去拨开那几片能将他抹成灰烬的符。如同推开一扇虚掩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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