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蓝山跳起来,至半又扑通一声摔回去,颓然不语。他低估了自己的伤势,之前那次呕血不是外力所致,而是神魄自创几近分裂,哪能因为一点喜讯就好转。
枪王自承能力不足,伏波根本不用看,至於蒋凡……蛮族修士,打起架来或许勇猛,炼丹这种精细活……怎么看都像是张飞女织。
“还是我来吧。往生丹我都能炼,区区六级丹药……”
“不,让我来。”
百花仙子截断了十三郎的话,柔婉说道:“丹石之术,妾身不敢说胜过蓝老,比先生总要强一些。”
看似有些嘲讽的话,听在耳中全不是那种味道,非要说的话,只让人觉得怜惜。此时大家没能体会那么多,面色虽有些羞愧,但都沉默不肯开腔。
很简单,重利之下,终究还是放不下。
“你......”
十三郎不知察觉到什么,目光在百花的脸庞上停驻良久,问道:“可想好了?”
听了这句话,百花仙子想起什么,面有晕红窘迫低下头,说道:“妾身想好了。”
......
......
巍峨巅,真典塔,顶端七星缭绕如框护,当中一袭轻影。蓝瓶儿是个美人,但与少女的美丽轻灵有些不同,她的身体略显丰腻。当然,这种程度绝对於胖无关,只为她增添几分富贵气。二十余年过去,蓝瓶儿的容颜丝毫不见老,反比当年更加水嫩柔华;尤其那双眼睛,慵懒中透出装不来的高贵与庄严,与饱满的身体相配合,越发显得端庄威仪。
枯坐经年,蓝瓶儿徐徐睁开眼,低头望着塔身中央几层淡淡浮现出来的光,轻轻点头,感觉满意而且满足。
“提前了几年,不枉本座一番栽培。”
说话间,其中一层塔阁骤放玄音,好似突然蛟龙破浪升空,行那升华跃顶之事;片刻后,一道流光自光亮处闪烁而出,挟隆隆之威呼啸登空。
“天狼噬月!”
断喝声声,一条百丈虚影凭空忽现,血盆大口对天咆哮,释放出只有化神才能拥有的狂暴气势。虚影下方,青衣修士洒目周围,面色狂喜狂傲,神情睥睨如俯瞰大千世界之神。
“一千三百八十四年,今日道成登仙踏境,本座......”
“登仙踏境......”
蓝瓶儿微微皱眉,忽抬起手轻轻招了招,说道:“下来。”
似有天威骤然降临,神祗瞬间变成凡人,青衣修士就像一只正被收线的风筝,飘摇挣扎几次便不得不老老实实落下去,变回一张可折叠翻覆、或可轻易撕烂的纸。
“修炼有成是好事,但在眼下,暂不要忙着庆祝。”
蓝瓶儿皱着的眉重新舒展开,淡淡吩咐道:“已有人进入昆仑殿,你去将他们引来,按照......”
天上七星突然沉降,宛如受到巨力拍打,齐齐下沉千丈方止。蓝瓶儿的话音顿为之停顿,难以置信的目光仰望着头顶,呼吸几为之停顿。
“六道之门再度开启,难道六师弟成功......不对,六师弟身亡,这怎么可能!”
......
......
昨夜登榻将卧,忽闻鼠声悉索,辗转难以入眠;妻厌之,忽心生妙法,持神器小米於仙殿内下载一曲,名曰:猫捉鼠。余以为此法不可取,妻不听,反覆播放以恐鼠。一时间,屋内但闻猫鸣鼠唱,或凶猛或凄厉,或亢烈或悲惨,伴以啃木嚼土奔腾跳跃攀爬之声不绝, 如千军万马厮杀成团,煌煌然历两时方休。
此鼠狡诈多智,余夫妇往日数次与之斗法,均不能完胜;一夜几无眠,鼠患难除,妻愤之,乃命余务必思一妙法,否必请家法以戒。余无奈苦思半日,忽心生一计,持一袋至堆坷处拾捡玻璃数块,锤碎之,并以筷簇导其入鼠穴,欲施万刀之法吓之。
鼠穴深幽,余忙碌良久,往返数次,身沾泥泞,面带灰漆,至身疲力尽腹酸腿胀,终得成就大业。
事毕,余振奋亦难免怅然,脑中时浮一景:某鼠钻行欲求一食,身遭凌冲之苦而不得死,凄惶惨绝,岂非余之罪?然若不以此法破之,余必被其痛扰无眠,神思混沌,何能构文以飨诸君?
两害相权,余行毒辣事以全之义,诚乎?信乎?
呜呼,余不忍为此恶端,谨以此文奉某鼠,望尔珍惜性命,远离我居,往日是非不计,仇怨休提,至此天下太平,再无可争之事。
顺祝,多子多孙多妻多食多福多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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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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