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问天,不是问己,夜莲平静的目光望着冉不惊,神情竟有几分好奇。
“公平地讲,我对你有再造之恩,为什么这样做?”
天劫至少三道,冉不惊即便不出手,夜莲!样未必能渡劫成功。但可肯定的是,假如没有蚀灵血沙,这第一道劫奈何不了万世之花。那样的话,她或许有机会看到更多。
遗憾自此而生,夜莲望着冉不惊不停变瘦的身体,希望得到答覆。
“不告诉你。”
冉不惊一直关注着场内,紧张丝毫不亚於夜莲自己,直到此时,直到确认她无法成功渡劫,冉不惊的表情放松下来,尽情展示嘲讽怨毒。
“就不告诉你。”
脸上带着顽童似的笑,冉不惊说道:“是不是不甘心?是不是很遗憾?我就想看到这一幕,想了八十多年。”
夜莲皱眉说道:“要报仇,总要说出来才会开心。”
冉不惊摇头,发现头颅根本无法移动,有些恼火说道:“我不一样。”
两句话的功夫,莲台再有两座毁灭,神辉只余下 bó bó一层。夜莲仿佛没有察觉到一样,以目光示意冉不惊继续讲,或者不讲。
冉不惊觉得意外,嘲讽说道:“我想看你死不瞑目,所以你最好坚持下去,千万不要害怕,千万别让我看到,千万别让我满足。”
夜莲没有听到这句话,或者不在意。她脸上透着思索,但只持续了一瞬便放弃,像是想通了,头像是觉得这样做不值,於是将目光从冉不惊脸上挪开,绽开容颜,轻轻笑了笑。
那是对世界的笑,是留给这个世界的笑容。
一笑百媚生,一笑令世界无颜色,整个世界变得暗淡下来,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嫉妒,后悔、羞愧於摧毁那朵万世方可一见的花。
“我要谢谢你。”
夜莲轻轻抬起手,抚慰般摸着面孔,同时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脸上笑容,缓缓说道:“我一直觉得她是污秽的,肮脏的,所以不愿与之融合。若不是你,我至今不能解开心结,或许永远都解不开。
“现在我明白了,美就是美,魅也是美:我生来就是这么美,她是,她也是。”
冉不惊听不懂这些话,神情有些茫然。
“美丽也是力量的一种,何需用力量证明,何必用冷漠掩盖?”
夜莲摸着脸,感觉像是摸着别人的脸,脸上平淡并未消解,但已不像以往那样冷漠,再没有生人勿近的距离感。非要说的话,此刻的她更像是换了一个人,眉间冷峭虽然存在,但却平添了一股常人体会不到魅,还有几分隐藏更深的灵动,与欢快活泼。
“能有这样的收获,我怎么会不甘,怎么会遗憾,怎会死不瞑目。”
夜莲笑着,笑容里欢乐的成分愈来愈多,目光中的怜惜越来越足。她转过头,怜悯目光重新看着冉不惊,神情越来越平静。
“你既然忍了八十多年,那就继续忍下去,忍到死吧。 ”
“”
冉不惊愕然、茫然、皱眉苦思不得其解:下一刻,他的表情化作狰狞,目光如濒死的野兽,充满暴虐与疯狂。
“不!”
不甘怒吼中,雷弧当中神辉再起,夜莲的身体仿佛一盏灯,闪闪发亮,灼灼生辉,似燃咖,
“不!”
齐飞如冉不惊一样怒吼,脸上写满愤怒不甘,双手握拳,生生捏碎三根指骨。
看着这一切,万世之花笑容收起,流露出解脱,并有几分嘲讽,仅一瞬,其神情再度发生变化。
一颗丹丸入口,天地瞬间改了颜色。
一块玉璧蓬然炸裂,一道血光爆射而出,如”流入海,那般理所当然。
一条鬼魅般的身影扑入雷池,那般彪悍,那般桀骜,却未触动一条电弧。
一张平静的脸孔贴再,一只温暖的手贴住胸口,一股红芒灌体,带来蓬勃生机。
一道声音传进耳膜,一条命令撞入心海,平静,稳定,hòu重,不容反驳,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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