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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黑白疾转,九狱的头一时比一时小,且慢慢变淡,变稀,变得好似要活过来。
什么是活?
气息就是活。
活人有生气,死人一定有死气。普通人看到表象诸如呼吸、心跳、脉搏,修家妖兽不用那么麻烦,鼻子嗅一嗅就能区分。
千万长鞭,一鞭抽出一丝,千万长鞭抽出千万丝死意。九狱从七十三次分割中恢复、自七十三次精神风暴中清醒后,豁然发现自己快要变成另一种“物质”,与周围气息几乎一致。它失去的那些东西,通通成为天空那副图案中的黑,成全了那颗快要成型的“眼”。
“怎么回事?”
面对此种转化,身为始作俑者。十三郎自己都不是太明白。
因人间之音清醒,因小不点的蓬勃杀意而警惧,至於这场战斗因何而起,眼前这个死意异常浓郁纯净的魔头是个什么东西,十三郎通通一无所知。
之所以用意境、而不是神通应敌,原因在於十三郎仅看到最后一段战斗。震惊於九魔“实力这般强大”,同时因为正沉浸在生灭感悟中,心头莫名出现的一点灵犀所致。
运气?或许真可以算。十三郎放开意境,那个带来无数意外的星印随之启动,阴阳桥现,就好像在火海里仍进去一桶油,威势暴增数筹。
即便如此。十三郎也没有完全将希望放在生灭道,目的也不是将九魔转化成什么,而是要杀死它。
本着有等於无的想法,十三郎催动法力,风火雷三法齐施......结果却看到这样一幕诡异场景,身体同时经历着更加诡异的变化。
变化来自头发,一头花发半黑半白,时黑又时白,瞬间数次。每一次转化,头顶阴阳大案便会降低一些。靠近一点,快要达到十三郎的头。感觉中,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极度饥渴的人捧起清泉,恨不能一口喝道满腹;又像推开一扇半掩的窗,快要看到屋外景光。
“活了?”
不知不觉收敛神通。十三郎全部精力集中在两掌之间,魂似半醒。
“不!”
凄厉尖啸,似乎响在天外,九狱魔头急转数次,磨盘大小的头颅突兀变成一颗弹丸大小的珠子,凌空飞射。
对九狱而言,这比夜莲用神辉杀了它更恐怖。
九狱天魔出生死地,其本质为天地灭绝才有可能滋生的一点戾气;对它而言,杀死不是送对方进入轮回,而是彻底葬灭成虚无。
死中有死,灭中存末,九狱实为天地一极。之所以和域外天魔并列,是因为它们都有一样共同的特质,不能与生机世界共存,且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
为何这样说?
天地失去生机,轮回彻底崩塌,反有可能诞生九狱;换言之,将九狱杀死,仅意味着打落灵智、将其送回本源、重新变成一股无形戾气罢了。假以时日,它仍能借助某种机缘生出灵智,成为另一头全新九狱。
这种演变与轮回相像,事实上完全是两种情形。轮回过程中,前世记忆并未真正消失,而是“存储”在某个地方等待苏醒;九狱重生则完全不同,回归本源之后虽能重生,但其灵智彻底消亡、真正变成一张白纸。
“轮回是一个套着一个的环,彼此割不断也不能完全分开;九狱重生是一个个的环,彼此绝不相交。”
“正因为此,连阎君大帝都奈何不了它。”
“道法很神奇,但......只是这样还去不了他的根......”
夹在海螺与十三郎之间,万世之花不知是不想动还是真的动弹不得,秀眉轻蹙,脸色有些微红。
“我来帮你。”
言罢,夜莲轻轻咬牙,自十三郎肩膀两侧探出手,原本停顿的银色光华再次流转,似流水涌向黑白气息的中央。牢牢锁定那颗黝黑紧密十倍的弹丸。
“我来帮你。”
听到这句话,十三郎神情微惘,好似刹那间回到过去,回到风暴涌动的那个峡谷,心神情不自禁为之一松。
那时候的他何其孱弱,面对的对手又是何其强大, 若非来自身后的一声呼唤,一次助攻,哪有今天的十三郎?
心松神乱,黑白二气打开一道门,神辉瞬间涌入。
互为天敌,无论一方多快、多诡、多凶残多狡诈,一方都能轻松找到另一方。神辉、黑白之气、化身弹丸的九狱相互交织,最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随之发生。
黑密弹丸激射如光,凄厉尖嚎声中渐渐变色,凌空穿过重重壁障......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弹丸破体自身后钻出,变成一颗银色水滴,打入夜莲的身体。
“吼!”
“嗯!”
一声闷哼,半道低吼,十三郎、夜莲先后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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