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传的传,飞的飞,跑的跑,杀的杀;紫云岛再次张开一把大伞,将无数流光射向八方;声声怒吼道道惊雷,一一通过火镜响彻人间。传往世界的角角落落,传入每个人的耳鼓。
生死存亡,为主称奴,乃至千秋万代,只要靠自己的双手与热血,战刀与豪勇。才能挣来一线生机。
凌天镜下,世界刹那寂静。
“杀!”
某山某地,某人背负幼子与逃窜中回头,挥刀砍向那条死盯他不放的狼。
“杀!”
某河某岸,数余残军在将官的带领下,回头杀向追逐他们的兽群。
“杀!”
某天某云,几名修家泼洒神通,奋力与周围狂鸦争斗。
“杀!”
某海某船,十余名渔夫举起钢叉。刺向那条比他们座下的船更大的凶鱼。
“杀!”落灵小城万人举刀。
“杀!”乱舞周边千战挺枪。
“杀!”火云山上火云乱舞。
“杀!”
营房里的将士抓起战斧,天上的修家祭出法宝,田地里的老农扛起锄头,橱间女子挥起锅铲。
这一刻,再没有什么院规禁令阻止人们脚步。
这一刻,再没有什么两域隔阂妨碍人间携手。
这一刻,再没有什么宗道相争,没有什么私仇公怨。没有什么悲怨与苦海;也没有什么真灵,没有什么凡俗与修家。
这一刻。整个人间再无杂音,只余下亿万万张愤怒的面孔,与亿万万胸腔共鸣而成的呐喊。
“杀!”
......
......
荒原深处,漆黑大殿拱破大地,将一蓬蓬乱石射向当空。沉闷低吼一声接着一声,听上去就像滚雷由远处奔来。速度快到无可形容。在其周围,万里区域内,无论多少凶狂的妖兽,无论多么迅猛的飞禽,此刻都如羔羊般匍匐在地面。呻吟颤抖,呜咽低吟,不敢流露出半丝不敬。
墨汁般的颜色八方扩散,森林、大地、河流与天空,一切都被染黑变重,分散崩溃,最终化成团团黑云,翻滚间构造无数幻听;此时,如有人能一窥那片区域的全景,会发现其形状绵长充满弹动的敢动,中央隆起,两端收紧,像极了一张被拉弯的弓。
随着隆起的幅度越来越大,隆隆巨响撞破耳膜,浓云之中,漆黑大殿崩跨粉碎,座座小山般的屋宇殿堂像被弹出去的石头飞射八方,随后又像被绳索扯住,以更快的速度回收。
“吼啊!”
似一声,又像无数声剧痛时才会发出的嚎叫,弹回的殿堂屋宇狠狠撞在一起,就像一块块形状巧妙的机关接驳起来,又像一块块铠甲四方合一,扣合在那张隆起的弓上。随之而来的变化,那张扣合的弓如同魂魄拥有了肉身,或者叫肉身揉入神魂,活了过来。
活过来,天崩地裂。
嗖的一声,初听似也不觉得大,随后就像一把由风汇集而成的锥子,尖端入耳后恶狠狠张开,越来越粗壮的腰尾狂冲乱撞,钻如脑海,填满、并且涨破所有壁垒。随后的那一刻,眼前可看到一圈高达百米的波纹横扫四方,所过之处山川同色,一切都被碾碎、趟平。
风暴滚滚向前,当中墨色却变得集中,万里内的浓云渐渐收缩,某时突然加速;看到的话,会觉得眼前突然间一花,眨眼后,天地一片清明。
天空晴朗百万里无云,大地平坦、除当中出现一条千里深沟外,百万里内没有一丝倾斜;至此这片本有无数生灵的荒原彻彻底底该了模样,千万年难改。
天地清明,不代表天地间什么都没有,事实上,此刻如有人身在其中,视线内既无天也无地, 只有那条半浮半沉、半人半妖的庞然大物。
三百里长尾垂挂天地,五百里身躯横亘中央,百里长颈,三十里头。通体铠甲幽光四射,节节身躯坚硬如铁,一颗人面魅称绝色,一颗吐信凶恶狰狞,一人一蛇两头看往两个方向,各吐人言。
美艳头颅望着西南,眉眼内透出浓浓不解,说道:“四足,你的本体过不来这里,区区投影之身,也想与本妃为难?”
潮汐处,独眼胖子连连摆手,满脸的肉颤巍巍抖个不停,笑眯眯答道:“妖妃请便,我只看热闹,不插手。”
“谅你也不敢。”
美艳头颅冷笑徐徐转向,与蛇首一道看向同一个方向,神情突转妩媚。
人头说道:“小日头,好不容易活着出来,身子也补全,为何火气还那么大,脑袋还是那么蠢。”
蛇头说道:“你就不怕本妃再施法度,吸干你中间那条腿么?”
回答是一声因羞怒憋在心里长达万年的怒吼,与两支擎天利爪。
“烂婆娘,操你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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