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斧当头,来的意外,来的猛烈,快到不可思议。
来到狂灵之地这几天,十三郎一直提醒自己尽快熟悉这里的“快”与“远。”结果还没来得及找谁练练手,就碰到这位“愣头愣脑”的少年,快中之快。
单单是快不要紧,从说出杀字开始,那个有点楞的少年就彻底变了模样,眼中除了近乎疯癫的战意,再无一丝情感。从劈出第一斧开始,少年就像一个不断拉紧的绷簧,每一斧都比前一斧更快,每一斧都比前一斧更猛,斗志更加蓬勃。
平日里迷迷瞪瞪温良而且无害,一旦开始战斗,就会随着斧头将自己的潜力一分一分逼出来,直到砍死对手,或者累死自己。
全力以赴,不死不休!
为什么?
就因为自己说不是肥羊?
“泼,风,杀!”
喊出三字,劈出七十三斧,给人的感觉声音不是从喉咙里发出,而是自魂魄齿缝硬蹦出来的爆裂之声。少年不是战士,意味着每斧都有个提力施法的过程,简直不可思议。
既然那么快,怎么可能还这么强!
听上去矛盾,实际道出战法之间的根本区别。法体两修各有所长,十三郎兼修两道最清楚其中差异,坚信施法永远无法与肉身比速度:更要紧的是,少年给他的感觉是每一击都拚尽全力,连魂魄中的力量都压榨出来,却好像没有极限。
这怎么可能?
曾有这样的故事,有刀客袭杀强敌,因只有一次出手机会,出手前斋戒沐浴焚香静卧,三日后劈出毕生最灿烂的一刀,无论杀人与否自己都会因此大病一场。且不论这个故事真实与否,它表明人在真正全力相拚的时候很容易透支脱力法体皆如此。
十三郎见过不少这样的修士,最典型的例子当属陆默,一刀斩出胜负即分,要么斩敌於刀下,要么自己就此败亡:某种意义上讲,十三郎自己也属於此类型,战斗起来快攻快打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少年做的更绝,且彻底打破了这条常识,一次次突破自身极限,足足七十三次!
七十三次突破,换来远远超出表面的杀伤能力,毫不夸张的说,如把沧浪飞升修士拿过来与少年厮杀,外圈修家无一人可以活命二层多半活不下几个,即便第三层,把燕山老祖等摸到神域门槛的巅峰强者拿过来,也会被逼到手忙脚乱,甚至因此受伤。
规矩一样的话,少年才只敲响一声鼓而已,固定修为,仅仅因为技法将实力提高这么多,MM
这是跨越,是跳高式的增长。
少年很快也很强,快到让人来不及躲避强到蛮不讲理,但是很可惜,他碰到的是十三郎。
“嗬!”
波风杀下,十三郎没有躲避:不仅因为对手攻势太快,还因为十三郎自己有难处。传送阵法刚刚布置妥当,如今就在自己身后,十三郎如果避开,势必被少年朵成粉碎。假如收阵之后再做动作十三郎很强大但没强大到那种程度。
漫天斧影,眼中尽是光华,少年腾空力劈华山十三郎原地不动,举手挥拳。
“当!”
打锣敲鼓似的声音,没有人能听出来响了多少次:少年的身体像被两根弹簧拉住一样上下弹动,幻光如车轮般大小巨斧来回拉出一片扯不散的银瀑,一寸寸下落。
两百年闯荡,较真算起来,十三郎首次被“同阶”对手全面压制,毫无还手的机会。
“杀!”
没有任何虚招,没有一方愿意退避,少年固然一往无前,十三郎何尝不是斗志勃发。从硬接第一斧开始,从首次承受那种催筋毁骨震裂神魂的巨力开始,十三郎便好似一头被jī发凶性的狂猿。
不愿退,也不能退!此时此刻,十三郎真正相信了曾在书中看到的过的那句话:与有些人战斗,没有计谋策略可以用,只能以强破强,以猛制猛,以狠对狠。
退一步,换一式,都有可能受制於心,一溃千里。
“当当当当
银光之中艳色飞出,十三郎的拳头被劈开口子,少年唇边被震出殷红:此番景象,换成任何人都明白事不可为,偏偏少年不信邪,或其心性中的狠倔彻底沸腾。
能看清的话,只见十三郎脚下沉陷,但不是两只脚那么大,而是延脚后跟抹出一条平滑的圆弧,身前十丈范围内,坚如生铁的陨石整齐陷落,一寸一寸,一尺一尺。
多么熟悉的一幕场景。
两百年前力劈华山,十三郎一拳一拳将夔神硬砸进地里出不来,从此多了一名憨傻喜乐的师兄。如今情况颠倒过来,假如大灰在这里,抛开敌我立场,定会为少年大声叫好,赞他为自只报了出年的仇。
一部分。
与神驴惨状不同,无论十三郎陷落多少,其身后自始至终风平浪静,传送阵上光芒连闪,已能看到人影。
“嗷!”
鲜血用溢变成喷,少年好似受伤的狼,挥斧的姿态没有半点变化,速度更急。
打成这样,还意识不到对手比自己强就是真傻,换成任何人处在少年的位置,此刻都只有两条路:认输求饶,或者掉头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