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唉!”
十三郎随之叹息,压住心中无奈,飙飞再上。
外人绝无可能看出来,此刻两人正承受着世间最无解的情绪冲击,那颗被击碎的头颅一分为三。绝大部分崩溃无形扩散到四面八方,一部分回到横山、进入十三郎的身体。
因为那颗头,那次斗法,两人之间建起一道连接,彼此知道、暂无法可想,最终结果是,两人一面想着如何击败、甚至打死对方,一面心里遏制不住有些亲近感
“混蛋,你怎么能这样!”急退中,横山不二内心怒吼。
“滚蛋,王八羔子。”十三郎居然听到了,以粗口发泄心中愤懑。
“”
横山不二也听到了,於是两人都醒悟过来,心里同时大喊,立誓。
“我杀了你!”
*************
“刀!”
飞退中长啸声再起,横山不二出刀之心从未如此强烈,杀机从未这般浓郁。
如果,此前两人之间是切磋、兼争胜负的话,此时此刻双方都明白,这场战斗的性质已经改变,非杀对方不可。
世间修士千万,鬼道无尽,研究、专精於情者没有几个,不是嫌它威力不够大,难多高,而是自知承受不起风险。
以情弄法,首先要做的便是感受万般情怀,过程漫长艰险,某种角讲等於时刻和心魔携手,稍一不慎乱了心性,后悔无期。待有所成,情之道就像一盆调配完好的药,内里成分按照比例实现和谐,可取但不能收。
这里的意思是,以情攻敌相当於取水,盆内剩余多少没有关系,但不能乱添杂物、尤其不能改变成分变化。炼丹之人都懂得,调配好的东西,一丝改变可能把仙丹变成剧毒,反之却很难。情道法术与此相仿,心修有成,绝不可以乱来。
如今这样,两人之间桥梁已架,若不在战斗中还能尝试化解分割,身在战场、便只剩下一种选择。
杀死对方!
“两断”
抽刀断水,两断斩情,横山不二拔刀三寸。
一股撕裂天地的气息刹那间绽放,四方观战的人霍然生出感觉,灵魂与身体彷如剥离,横山不二整个人如一把刀锋凌冽,寒气袭人。
这一次,哪怕十三郎如之前那样及时赶到打他的脸,横山也准备不管不顾。
十三郎没那么做,拳中头颅分开的那一刻,他已折转身躯冲入鬼军大阵,随手抓起鬼将,反背再开弓。
劫上鬼将嚎哭不止,在十三郎手中不比一颗豆芽菜更重,以人为箭,十三郎同时断喝。
“定!”
“刀”
两断刀决,横山不二仅喊一半,刀芒挥洒来不及锁定十三郎气息,泼洒而出。
啊!
四方惊呼,唯那名鬼将嘶声大喊,被十三郎锁死的修为突然恢复,於是不顾一切施展道法,全力迎接。
烟起,刀过,纵为残刀,依旧把鬼将一劈两半,余力因对方反扑歪了走势,斜飞万丈。
轰的一声,鬼军大阵如炸了群的蜂窝,刀锋所过之处一片狼借,周围逃的逃,反击的反击,更有鬼将怒喝连连,半声即止。
“稳住,稳住啊!”
“横山不二你大胆嗬!”
“定!”
乱军之中,十三郎如鬼魅般闪烁,每次随手出击、总能擒获一名鬼将,再当成箭矢射向横山。那边横山不二似已经疯了,抽刀不止、总也不能尽数展开,转眼间七八道明华闪过,没能捉住十三郎一片衣角。
人太多,场面太乱,十三郎太快,定字决强大一时不便破解,再有横山不二的伤势,终於给他带来一些影响。诸般因素,横山不二始终不能锁死对手气机,刀不沾衣。
鬼阵可就惨了。
一人闪烁身法迷离,一人紧追死也不肯放手,尽情驰骋於千里战场。主要那不是空地,密密麻麻堆满靠山王属下,横山不二每出一刀,前方便会出现一条长丈的壕沟,内里所在,通通撕成碎片。那些看似精锐的鬼卒,凶猛无匹的鬼将中,有不少人修为与此刻两人显露出来相当,然而从结果看,他们就像被大象冲击的羊群,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太惨了。片刻之间,原本整齐肃杀的鬼阵彻底乱套,死伤多寡还在其次,关键是大家不知怎么办,跑的跑逃的逃打的打喊的喊,非一锅粥不能形容。
更可笑的是,时至此刻,不管被追被杀还是周围观战的人,绝大多数还在哭泣,脸上还挂着泪;尤其此前被那颗击破头颅所释放气息波及的人,更是哭到稀里哗啦,一边大喊大叫。
“怎么办啊,呜呜”
“杀啊,杀了他们啊,呜呜”
全乱了。
“大胆!”
靠山王也怒了,大怒之中喝令举旗,手指一指十三郎方向。
“给本王拿下!”
“你敢!”
发出吼声的不是十三郎, 不是美帅,甚至不是八生修中的任何一个;那边靠山王刚刚下令,横山不二第一个用行动表示反对,紧急关头,他索性不朝十三郎追击,而是将刀锋转向刚刚聚集起来的鬼卒军阵,狂喝声声。
“杀!”
刀锋起,所过之处残骸一片,人仰马翻,哀鸿遍野。
“横山不二,你找死”
激怒攻心,靠山王快被折磨得疯掉,军旗再挥。
“给我嗬!”
一片无法形容的璀璨之光,一声悲愤难抑的怒吼,横山不二第十七次拔刀,生生将靠山王的军令撞回咽喉,代之以喉咙被割破般的呻吟。
“大自在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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