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知道,假如当日他能在寨子里,吸收炼化一些因天象之变带来的气息的话,不说病体康复,起码也能多活几年。
阿公去了叮当的洞府,叩门而不得入。洞府中没有任何声息,他传出的信符也无人回应:最终只能怏怏而去,感怀几声。
“天意,天意啊!”
静室中,十三郎幽幽醒转。
他觉得自己做了个梦,一个无比真实的梦,一个无奈、辛酸、惨烈而又香艳的梦。
梦中的一切历历在目,仿佛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触及到:然而梦中的一切又如此不可思议,让他怎么都无法相信。
恍惚中,他下意识地摸摸身边,想要再感受一次那种温软;令他失望的是,身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反倒隶示了一些事情曾经发生。十三郎霍然警醒,挺身跃起。
“嘭!”
十三郎瞪大双眼,一头撞在屋顶。
速度太快了,快得他自己都无法反应;只觉得一道墙壁扑面而来,随后就是一声闷响,摔回到床上。
碎石烟尘扑簌而落,十三郎惊喜中发现,自己的身躯比以往更加强悍,充满无法想象的力量。而在下一刻,他通过内视赫然发现,自己的丹田处赫然出现了一颗说不上什么颜色的丹丸……
“金小…”
十三郎大叫了一声,好险再次跃起撞墙。极力压抑心中狂喜,他敞开神念。
轰然一声巨震,几不亚於天雷在脑海中炸响。周围万米之内,一切景致显现在眼前,鸟兽鱼虫,花草树木,甚至蚂蚁与窝中攀爬,地鼠在穴内交欢都清晰可见。无匹的神念延伸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鸡飞狗跳;有灵的魔兽纷纷伏地,以最最谦卑的姿态表示臣服:至於那些没有灵智的生命,它们仿佛面对天威一样颤抖,悲鸣不已。
“真的结丹了!可这丹的颜色……怎么与传闻中不符?还有,结丹怎么会让人昏睡?”
来不及多想,他马上想到下一个问题:“既然真的结丹,那就不是梦?”
这个念头一旦闪过,十三郎瞬间大汗淋漓,想到一个让他几乎不敢去想的问题。
叮当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女子……,那个与自己*愉,自己却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名字里有个“亚、”字的女子……在哪里?
不用抬头,之前的神念探查已经告诉他结果芳踪已渺!
随后,十三郎发现另外一件事情,房间里一切整整齐齐,除了自己刚刚撞下来的碎石,所有物品都回归原来位置。就连那些散落的铁球也被整理好,堆在房间的一个角落;还有那些法器法宝铁枪之类,全都安然无恙。
还有无数飞蚁,已经全部死亡,却留下了屍体,不知作何用意。
还有大灰,神驴似乎服用了某种疗伤的药物,正在另外一处静室安眠。它的呼吸均匀,心跳有力,除了骨骼断裂一时不能恢复,看起来没有大碍。
“走了!”
这个念头闪现出来,十三郎本能地想要冲出门去追,脑中灵光忽现,他又停了下来。
他不得不停下,且不说时间过去了多久,就算她刚刚出发,十三郎又从何追起,又怎么追得上!
强压下心头的躁动不安,十三郎低头看看牙床,认真回忆梦中的细节。一副模糊的面容渐渐浮现在脑海,带着泪戴卓痛,带着恨也带着怨,还带着一种莫名的情愫,怎么都看不清晰。
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
十三郎发现,自己在凝聚精神之后,似乎有一种冥冥的感应,指弓着某个方向,相隔千万里。
“去找吗?”
十三郎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口且不说路途多少艰险,现在的他出现在三生族,等於是送死。无论事情发展成什么样,都不会有任何益处。
十三郎认真的想了想, 然后查看了一下戒指,发现一个让他安心不少的事实。
洗灵丹不见了。
他又想了一会儿,慢慢下了床,来到案几前坐下,望着那两张写了字的纸。
第一张为叮当所写,娟秀的字迹,是一刻小诗。
“情不是情,缘不是缘,想遇只为别离苦,何苦,何苦!”
“梦不是梦,幻不是幻,愿君莫为我相思,勿忧,勿忧。”
下面还有落款:我已不是叮当。
十三郎望着纸上的字,脸上没有表情口没有笑,没有哭,没有哀也没有愁,什么都没有。
良久,他拿起另外一张,扫目看去。上面只有四个力透纸背的大字,意思简单明了。
“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