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顾茫然。一群大佬神情呆滞,心想这算怎么个说法,竹篮子打水好歹湿层表皮,这样算什么?
木长老若有所思,沉吟后说道:“道兄的意思,我等如此寄望於他人,本就有损魔族尊严;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不能一味依靠灵修。”
天谕说道:“不谈尊严。诸位都是踏上天道之人,难道不明白道心无羁这句话?无羁不仅仅指身为牵挂,还对应於道途险恶不为外因所困,我等如今的局面,就好比困在井下的青蛙,若不能自己在墙壁上掏出踏脚处,难道指望天上掉下一根绳子?”
自嘲地笑了笑。他不待众人开口,自己接下去说道:“青蛙的爪子不利於开土挖墙,同时也抓不住绳子,假如等着别人来救,便需要有人下到井里,用绳索套住脖子然后才能拽上去。然而诸位是否应该想一想。不管是被人抓住脖子,还是被绳索套上脖子,可有什么本质区别?”
这种比喻不伦不类,意思却比较简单,几名大佬黯然低头。心想现在那只青蛙可不是掉进水里,而是一个火坑。
“与抓着绳子往上爬相比。老夫宁可一口一口,在墙壁上咬出坑来。现在那个井比以往浅了不少,若是还不能爬上去,只能证明一件事。”
天谕的声音透出疲惫,但又显得平静,仿佛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砸在众人的心里。
他说道:“井下就是我等栖身之处,同时也是丧身之地,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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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各位,老夫前几日尚不像今天这样,之所以有所转变,还是因为他。”
指着桌上那两块兽皮,天谕感慨说道:“不管萧十三郎有个凭持,他一个修为不到元婴的修士,却挖出一条数百魔修认为不可能开掘出来的地道,这总是事实。”
“与之相比,老夫以往诚心侍天,但也一心祈求天道怜悯,委实落了下乘。”
众人羞愧无言,天谕扫目四望,接下去说道:“平日里,人们常说事在人为,可真正落到头上的时候,往往找出千般理由万种借口,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现在回忆起来,假如我们从一开始被困就开始着手,难道集我百族之力,会不及一个萧十三郎?”
“五百米不够就一千米,一千米不行就一千五百米,再不行就两千米,数百魔族健儿,修炼成百上千年的老怪,难道挖不出几块石头?”
天谕的语调渐渐高昂,声音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缓缓说道:“此次魔修遭遇大难,若不死,便是一次涅盘的机会,必将重振遗风;若就此颓丧苦等救援而不得,总能逃出生天,也将成为千古笑谈。四方联盟的建议虽好,但也需要相应的胆略涌起才能得到,假如我等不敢与罗桑修士争一争,日后面对本土剑修,拿什么要求他们履行约定?”
“就凭一句口头承诺?”
“更何况,现在哪里来的承诺,只是听说而已。”
天谕不知何时抬起了头,昏花暗淡的老眼迸射出几丝精芒,一字字说道:“先祖遗训,道理从来不是用嘴巴谈出来,而是用拳头打出来(注)。事到如今,魔族荣辱系於我等之身,能否保得住,乃至能否活下来,都要看我们自己。”
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天谕从桌边站其身,朝周围抱拳一揖,诚恳说道:“老朽愿捐残躯,请诸位成全。”
“道兄,怎可如此!”
“长老,万万不要如此,我等承受不起!”
“天谕长老!”
“长老!”
一阵手忙脚乱,几名大佬相互间又是鞠躬又是作揖,有两人差点要跪下来,至於周围侍奉着的那几名低阶修士,早已匍匐在地不能抬头,声音透出悲戚,更多的是愤怒。
“多谢诸位了,看起来,老朽这条活不长的命,还真能发挥点作用。”
天谕徐徐站直身体,抬头望着周围炙热的大地,缓声开口。
“五百魔修,集亿万人之志,敢效今日之勇否?”
声音如风一样飘散, 如春雷滚荡,如刀枪入耳,如血匕临头,沉沉传入每个人的心里。
“敢不效死!”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声呼应,如接力,如传送,如传承。
“敢不效死!”
“敢不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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