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郎不知在哪里摸出一张公文,一字一句念道:“据查。十八年间因土蚌虫伤人致死者,总计一万八千三百二十四人,未统计者无数。”
扬扬手中公文,十三郎说道:“此为城内班头吴忠亲自统计,个个皆有底案姓名,长老可要验一验?”
“......”红脸老者不知如何回答这句话。
“十八年,每天都有两人以上被土蚌虫吸成干屍;在场不过两千余众,全部杀光。也不过一命偿十命!”
“长老是修道之人,应该明白因果有报的道理;你来告诉本官,这些豢养土蚌虫的人,该不该杀!”
不等老者答话,十三郎寒声说道:“此处所有帮徒皆有参与饲养魔虫,个个当诛。天狼战士们听着,此战不纳降。不受俘,上至门主下至帮徒,全部杀光!”
“诺!”千人同时怒喝,声浪直冲九霄天外。
雪刀更厉,狼爪更疾,杀向八方四面。卷起一股比一股更浓也更厚的血。
......
......
“好,好,好!好一个吴忠,好一个吴二爷!”
红面老者咬牙念几次这个让他终生都不会再忘记的名字,低吼道:“妙音门公然插手凡间之斗。按律当如何处置。”
十三郎淡淡说道:“本官没有看到妙音门修士。”
老者大怒说道:“那些狼烟,难道不是妙音修士所炼!”
十三郎摇头。平静说道:“当然不是,狼烟就是狼烟,军中常以此为传讯驱虫之法;一把年纪,你连这都不懂?”
“你......”
“要叫大人。本官是官,你是民,安敢屡次无礼!”
仿佛凭空炸起一道雷霆,无礼二字如当空霹雳,轰轰荡荡直落在众人头顶;红面老者面色大变,周身散发出阵阵涟漪,久久回荡不绝。其余修士更加不堪,除老怪外多摇摇晃晃,几名低阶修士把持不住身体,脚下法器灵光散乱,体内魔力如同失控的猛兽狂冲乱突,身躯如流星一样坠落,投入到战场之中。
空中传来几阵波动,蕴含的满是难以置信,但非寻常人所能听闻;城主车队中响起半声惊呼,美帅愕然抬头,心想这家伙怎么回事,这般不惜力的话,难道就不怕加重伤势?
“胆敢加入战局,杀!”
十三郎没有理会周围的波动,看到那几名修士落入战场,紧跟着传出杀令。
“诺!”
数十声怒喝同时响起,修士跌落,早有数十人包抄而至;杀令刚起,雪亮刀光与獠牙利爪也已从四面八方扑上去,如群狮分撕几条落散的羔羊。区区筑基修士,先因一吼失了心志,此刻面对数十条人与狂狼的合击,哪有抵抗的资格。
惨呼声局促而凄厉,血光与灵光一同彪射,转瞬间化成几团肉泥。
“狗官,你找死!”
红面老者等几名元婴未动,其下的几名结丹弟子却已按捺不住,三人驭宝冲向十三郎,另有两人俯冲往下,神通挥舞便朝正在大肆屠戮的天狼军团轰击。
不能怪他们莽撞,十三郎的一吼极有分寸,筑基修士难以消受,结丹虽有震撼却能无碍;真正感到惊恐的不是他们, 反倒是那些元婴老怪。
只有他们才能听出那声低吼中蕴含的真正恐怖,不是威力大小,而是层次有差别。
幼虎一声稚嫩低吼,足以吓破羊群的胆。
“小心,他不是寻常......”一名长老叫出声,又将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数十名修士,四名元婴老怪,仅面对一名年纪轻轻的官家供奉,假如因对方一句话就被压制,土蚌族有什么颜面再留在乱舞城。五大结丹或许不够看,但以这样的方式看一看对方的应对,未尝不是最合适的手段。
老者如愿以偿,马上看到了十三郎的反应。
“藐视当朝,罪责当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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