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子号称通天,洞悉人心本为其所长,见状微笑说道:“现在本座相信,先生的确没有其它帮手。”
十三郎淡淡说道:“可你还是不敢出来,躲在里面任我打,任我骂,任我鄙视羞辱。”
巨汉诚恳说道:“无妨,只要先生喜欢,尽可继续这样做。本座与先生理念不同,求的是笑到最后,至於中间经历些什么......鲜huā需绿叶相衬才显āo艳,若不碾碎荆枣,摘到的果实怎么会甜。”
遥遥点着十三郎的头,巨汉大笑说道:“本座算好了,先生就是挡路的荆枣,本座不忍将其碾碎,届时只好揭了你这张nèn皮。”
论口舌,山君弟子同样不差,辛辣嘲讽,字字流lù强大与凶狞。
十三郎神情不变,认真说道:“有道理,可你怎么才能成功。”
巨汉洒然说道:“先生如何阻止我?”
十三郎微微抬手,光矢耀目,隔数千米仍能刺痛神hún;巨汉内心微凛,压住想要遮掩面孔的yù望,冷笑说道:“掌天弓威力绝伦,但妨一主,先生犯天道,必因其而死。”
十三郎说道:“我先杀掉你再说。”
巨汉洒然说道:“既有如此信心,先生为何不出箭?”
十三郎回答道:“不急,再等等。”
巨汉说道:“先生在等什么?”
十三郎抬头望天,回应道:“等机会。”
巨汉跟着他的目光看向天空,问道:“什么样的机会?黄天连本座都不敢轻碰,什么样的机会会从天上来?”
十三郎不答,说道:“自己看。”
难道还有人来?难道他真的是从天上来?自始至终,这件事情最最让巨汉觉得不安,甚至强过那名气息惊人的小女孩。对敌最忌不知敌,巨汉目力神念展开到极致,仔细查看周围与天空。他知道无论鼎罩破不破,自己都会有与十三郎正面决战的那一天,若不能找出其隐匿的根源,后患无穷。
头顶上,黄沙下降得更低,点燃的火海更广更浓,威力当然也越来越强。奇妙的是,岛屿上方的那片天空异常安静,与周围爆裂的样迥然不同,紫烟炉依旧燃香依旧,飘渺烟气不停融入沙海,宛如绣笔在黄sè画布上涂抹,诡异中透着几分异样之美。
不知是因为十三郎的威胁,还是之前没有留意过天空的景sè居然很美,巨汉看得格外仔细,心里忽生出奇怪念头,觉得头顶那片安静之地的形状有些熟。
长长方方但不是太标准的四条边,宽窄不一,zhōng yāng一侧点着两颗眼睛似的漩涡,另一侧好像咧开的大嘴......是什么呢?
是一张有点熟悉的脸。
对着天空看了半天,巨汉仍未能认出那张面孔属於谁,但他确信以自己的本事也不能在其中长久立足,不耐将目光转回,冷笑说道:“本座要提醒先生,再这样等下去,蒋兄可要先死了。”
十三郎淡淡回答道:“死就死吧,反正没什么用。”
巨汉微楞,转了一会儿念头忽然想起来,蒋凡本就是十三郎的俘虏,用来准备自爆的杀器或者法宝。十三郎凭什么在乎其生死?
问题随之而来,既然不在乎其生死,十三郎干吗不听蒋凡的建议,好歹试一下三击破关?他应该看得出,时间每过一刻,鼎罩都会比刚才更强,岂不是......嗯?
想到鼎罩,巨汉本能地将目光调转,表情顿时凝固。
彻底凝固!
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就是他抬头望天的这段时间内,那只若水潭般的鼎面竟已缩至水缸大小,其中翻腾不休的血海也已降低三成,好似被什么人、什么兽,什么妖怪什么神仙偷偷喝掉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巨汉茫然不知所措,一时尚不能分辨此种变化所蕴含的意味,只想找出根源。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哢哢之声,还有两道难以置信的惊呼。掉转目光,巨汉的双眼骤然瞪到极致,随后jī灵灵连抖三次,仓惶抬起头。
气息奄奄仍不肯放弃的蒋凡始终在朝光膜进攻,用他早已不再锐利的嘴,用他恢复人形的手,与鲜血淋漓的身体。奇妙的是,原本鼎盛时犹不可撼动的光膜不知怎地突然变得脆弱,哢哢连响之后,出现两道模糊但已足够让人看清的细纹。
“嗯?”蒋凡本就深思混沌,见到这种情景更加mí糊,愕然中抬头正迎上巨汉惊慌的目光,看的却不是他。
“萧十三郎你卑鄙!”
巨汉一瞬便从慌乱中惊醒,怒喝,晃身......
“晚了。告诉你的事情都记不住,就这还好意思说通天”
十三郎轻轻叹息,说道:“早就提醒过你,我也是鼎主。”
言罢,十三郎松开一直紧扣的手,出箭。
箭如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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