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无奈地垂下眼,声音里透着一点沙哑还有纵容的笑:“你的发现一点没错——不管你做什么,我就是会寸步不离地站在你这边。”
唐染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见这句话以后,她心里那些惊慌和不安变成了一种酸涩,一股脑涌上来,撞得她鼻尖发酸。
小姑娘眼角憋得泛红,半晌才努力压着声说:“我不想……被讨厌。”
“不会。”
看着这个模样的小姑娘,骆湛心里止不住地抽疼。
他叹了声气,到底还是没忍住,慢慢俯身下去,在女孩头顶乌黑的长发上落下一吻。
“唐染做什么我都不会讨厌,这是我说的——所以在我身上,你可以任性,可以更胆大,可以恣肆妄为。”
“……”
唐染怔在那个吻下。
骆湛也意外自己这样的举动。
他以前总觉得男孩女孩之间那些腻歪是无聊无趣而且毫无意义的,但等到自己身临其境,才发现小姑娘的每一个反应,哪怕只是多一秒的呆滞,都像是在给他能制造出不同愉悦感的“反馈激励”。
骆湛回神,不由失笑。
趁唐染还在发呆,他靠在她身前,声音里带着点压得低哑的笑意:“‘许愿池’也有一个愿望,希望以后能实现。”
唐染耳朵动了动。还在丢魂阶段的女孩顺着本能抬头:“是什么愿望?”
“‘许愿池’希望,等将来有一天,他的小姑娘长大了,漂亮,自信,无畏——像最骄傲的小玫瑰一样。”
唐染沉默几秒,用力点头:“我会的!”
骆湛垂眼,笑:“我期待。”
骆湛话声刚落,敞篷跑车后一声鸣笛。
骆湛微皱眉,回眸。
墨蓝色超跑后,按喇叭的大哥按下车窗,微微探头。
顾忌地看了眼骆湛的超跑,那男人压着不悦,操着一口m市当地的方言说:“老弟,咱哄媳妇能回家哄不?红灯都让你哄绿啦!”
骆湛:“…………”
骆小少爷懒洋洋不正经地活了二十年,没在乎过别人眼光。
头一回,油门一踩,最新代豪华超跑的车屁股都透出点落荒而逃的狼狈劲儿。
小少爷难得犯臊,也就没注意到副驾驶座的女孩听见那话后就红了脸儿。只是等车开出去几十米,小姑娘像是突然回过神,茫然地摸了摸自己脸颊。
——手心里一片陌生的烫。
对着黑暗里自己余温犹在的手掌心,唐染陷入了一种陌生又悸动的不解和深思里。
周末的游乐场,人流量一向是可怕到堪称修罗场的。
游客中年轻女孩的占比本来就高,再加上骆湛和唐染这一对身高上反差萌,又是一个冷脸大帅哥一个失明小姑娘的奇妙组合——从停车场到约定点的这一路上,那些或明晃晃或偷偷落来的目光,几乎让骆湛觉得自己是只被牵出来溜街的猴。
按回头率和议论度,还得是稀有少见的金丝猴。
——再次被勾起刚进k大时的阴影回忆,骆小少爷一路上脸色都冷冰冰的,仿佛一尊刚从南极空投回来的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