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〇
侯四朝大头瞪了一眼,笑骂道:“你第一个赞成?哼,我也第一个想揍你呢!”
大头连忙躲向玄龙背后,笑道:“这么一说大头可得坐远点。”
官家凤笑问道:“侯前辈如此责备於他,难道这位大头兄弟做错了什么吗?”
侯四笑道:“这个大头就没有做对过任何一件事。”
大头在玄龙背后探头抗议道:“只做对过一件事!”
白男也掉转头笑问道:“哪一件?”
大头笑道:“那就是令诸位满意於自己头颅的大小合度!”
这句话说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白男笑着催促道:“别闹了,侯四叔您快点说吧。”
侯四整整脸色,开始述说道:“我之所以晓得这个典故,也是听白老说的。那一年,天乞婆刚将一元经中各项武功粗粗学成,白老那时候尚被人称为三白先生,声誉隆极一时。天乞婆在知道江湖上有着这么一位行踪飘忽,武功高不可测的奇人之后,一时间雄心大发,自以为已从一元经中习得天下无敌的绝艺,想找三白先生较量一番,冀希一举成名天下知,将当时公认为武林第一人的三白先生降服。以当时的情况而言,武林中门派虽杂,但各门各派的掌门人,谁都不敢自诩该武功在三白先生之上。所以,那时候,三白先生虽然独来独往,既不收徒,也不开山立派,但人们只要提到一个‘白’字,无不肃然起敬。天乞婆的算盘没有打错,只要她能赢得三白先生一招半式,无可讳言的,她马上就可以将三白先生的地位取而代之。”
白男听到这里,逞急地道:“她找到我爷没有?”
侯四点点头,正色地道:“她当然找到了,你听我说嘛。——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天乞婆不辞千山万水地远自贺兰来至中土,经过成年累月的查访追踪,终於打探到三白先生有事於赣北鄱阳,便一迳向赣北赶去。
这一天,时当夏末秋初,天乞婆歇脚在鄱阳湖边一个小镇叫徐家埠的一家小客栈里,正当赶路之后在栈前湖畔垂柳底下散心宁神之际,忽自湖畔左前方施施然踱来一位身穿皂白夏布长衫的中年文生。”
白男又岔道:“那时候天乞婆多大年纪?”
侯四道:“这个倒不太清楚,但知道那时候她下嫁狻猊不太久,想来最多也不过是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罢了。”
白男又道:“那时候她的外号就叫做天乞婆么?”
侯四摇摇头道:“天乞婆是她晚年的自称,那时候她在江湖还无甚籍籍名,白老若非和三宝和尚有着师门渊源,知道一元经已人此人之手,很可能将她忽略过去,说不定还要吃她的大亏哩!”
白男惊道:“天乞婆如此厉害?”
侯四点点头道:“当然喽!想想看吧,一元经是本什么书?虽说她修习的时日尚短,功候未能炉火纯青,但在当时说来,如果本身武学与一元经没有渊源的话,根本就无从招架!”
白男又道:“快点说下去吧,那个穿夏布长衫的是什么人呢?”
侯四继续说道:“天乞婆年青时长得很不错,只是皮肤黑一点,三目狻猊成名在她之前,在武林中的名声,三目狻猊那时候也比她大得多,人家因了三目狻猊的关系,便喊她一声‘黑玫瑰’,玫瑰多刺,因为她是三目狻猊的老婆,这里含有一种别看她生得美,可沾染不得的意味在内。”
白男脸颊微红嗔道:“侯四叔也真是,人家问你的是那个穿夏布衫的人是谁啊!”
侯四笑道:“您刚才不是问过她年轻时的绰号么?”
大头乞儿这时忽然低声自语道:“唔,玫瑰多刺,……一朵紫玫瑰,一朵蓝玫瑰……玫瑰双艳……唔,妙极了。”
玄龙回头朝大头瞥了一眼,笑道:“大头,你在念什么经?”
官家凤大概也没有听清楚,这时笑答道:“大概是一元经吧。”
倒是白男留上了意,瞪眼叱道:“大头你可得小心点!”
侯四微微一笑,旋即敛起笑容,沉脸向大头喝道:“安静点,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