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墀叹了口气,无奈道:“罢了,反正教你之人也不是老夫,我可不想操这份闲心。遇到像你这般愚笨之人,也够玄麒子倒霉的。”
李潇湘自知说错了话,脸色一红,不敢再随便开口。
而虚墀也是倦意上身,打了个哈切,摆手道:“唉,懒得与你多说,时辰不早了,老夫要回去歇息了,你也早些回去,明日便要开始修炼,这第一天可别睡过头了!”
说完也不等李潇湘回话,脚下发力,径直跃入湖中,翻起阵阵浪花,随即消失在湖底。
李潇湘呆望着湖水,心想:‘这虚墀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要去湖中歇息,就不怕被淹死?还是他修炼了什么高深御法,可以在湖中一直屏息?’
李潇湘这般想着,忽而睡意袭来,便起身朝无芳殿走去。
临走之际,又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山顶的夜空格外迷人,而这样的景色,今后要相伴自己十年。
一想到此处,整个人顿时紧张起来,但明日就是第一天修炼,不能再有所耽搁。
於是快步走回了屋中,倒在床上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此时无芳殿顶,一道婀娜的倩影正慵懒的倚在屋脊旁,身披素纱薄衣,赤裸玉足,手中端着一根翡翠烟杆,娇媚的吐着青烟。
女子像是刚刚沐浴过,皮肤上还存有浅浅湿气,晶莹剔透。
一轮明月投下微光,映照着他那修长的玉腿,和那起伏不定的酥胸,与吹弹可破的脸颊。简直就如娥娘下凡一般,冷艳动人,玉色仙姿。
“音妹,还在生阿哥的气吗?”
屋顶的另一边,余知己悄然出现,他踏瓦走来,满眼怜惜的说道。
而那道倩影,正是他的妹妹余知音。
余知音淡笑一声,用烟杆敲了敲身边砖瓦,说道:“过来,坐下。”
余知己把头一歪,随即走到她身边,缓缓坐下。
待余知己坐正,余知音一阵魅声呻吟,扭着细柳蛮腰,一头栽在他怀中,脸上泛起红晕,轻声嗔道:“人家没有生气,就是担心你。你说说,那日不辞而别,到底是去了何处?”
余知己望着天上明月,叹气道:“唉,一言难尽啊。音妹,我说了你可不许告诉真人。”
余知音痴痴的看着他衣襟上崩起的线头,翘嘴说道:“你在怀疑我大师兄?”
“这是哪里的话,玄麒子乃是得道高人,我敬重他还来不及,又怎会怀疑他。我担心的是,此事一旦说出去,恐被世人所知,会给知晓此事的人引来杀身之祸!”余知己摇头说道。
余知音抬起手,把玩起那团线头,呆呆说道:“那你是怀疑我藏不住秘密喽?”
余知己抚着她那一头秀发,说道:“别再拿阿哥逗趣了,你知我是何意。”
“那你说嘛!”
余知音扔下线头,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余知己略微有些激动,说道:“那日我走时颇为仓促,来不及与你还有小妹道别。但我确有急事,此事听完你一定会吃惊的。”
但等了半天,却不见余知音有何反应,便干笑两声,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先生所着的那本《御经》现世啦!”
“什么!”余知音一听,猛地直起了腰,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急声呼道。“你是如何知晓的,难道说你出岛就是为了此事?”
余知己笑了笑,说道:“不错!但此事一开始我也不知,还是天蚕子飞书与我,我才知晓的。”
“那你可找到了?”余知音扯着他的袖子,连忙问道。
余知己晃了晃身子,用手指着身下大殿,说道:“只找到一本。”
余知音一惊,双颊顿时变色,说道:“你给那孩子了?你就不怕被人发现?”
余知己耸了耸肩,说道:“那书遇水,字都不见了。”
“什么,如此重要之物,你怎么这般不小心!”余知音厉声斥道。
余知己安抚一番,耐心说道:“放心,书被先生设了卦阵,只有我们九御才能解开,不会被人发现的。何况书在那孩子身上,要比在我身上安全的多。”
余知音捂着胸口,斜眼说道:“这还差不多。对了,我还有一事要问你,你那日到了岛上,是去见何人了?不许骗我,我寨中手下可一直盯在观中,并不见你没比我早到多少。”
余知己一脸无奈,面对这个冰雪聪慧的妹妹,他也是束手无策,坦白道:“我去见了鸣豹。”
余知音忽然激动起来,问道:“他也在此岛?”
余知己连忙捂住她的嘴,低声说道:“此事就说到这里,其他的休要再问。”
余知音知趣的点了点头,之后又躺回他的怀中,把玩起那已是变灰的线头,眼中忽而有些迷离,随口问道:“你是如何知晓要去李家寻这孩子的?”
余知己想了想那日的情景, 不禁莞尔一笑,说道:“我哪里知晓,一切都是缘分所致。那日我为了保住此书,被人追杀,一路逃到了李府,这才勉强脱身。之后便在那荒宅中养伤。与若水相见,也是因为那御魄之体破了我卦阵的缘故,说来像是先生早已安排好的一般。”
“知晓追杀你的是何人吗?”余知音问道。
“都是荒界各派的高手。”
余知音沉默片刻,说道:“那你伤势如何了?”
“无碍,在若水体内早已养好了。”
余知音吐了口青烟,缓缓说道:“那就好。对了,得空你需回去一趟,给小妹陪个不是。她对你不辞而别一直耿耿於怀!”
“好。不过我也有话要问你。”
余知音翻了个身,仰面看向余知己,朝他吹了口青烟,媚声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何,不就是那孩子嘛,我喜欢他,怎么了?”
余知己皱着眉,沉声问道:“音妹,此话你是当真,还是玩笑。你不是说看透了世间情仇,此生再不与人动心的吗?”
余知音撅了噘嘴,似笑非笑道:“我那是逗你呢,你竟当真话来听!”
余知己一阵苦笑,摇头道:“你这丫头,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二人就这般相依而坐,一直闲聊到了天明。
晨光熙熙,白露微霞,艳莺歌语,万物生佳。
玄虚观外,一众弟子躬身送走了玄麒子二人。而他们身后,余家兄妹正心事重重的望着远方,口中念道:
“终於开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