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挥剑冷笑道:“哼哼,老乞丐倒是精明。我问你,你方才说的可是一江楼?”说着将剑锋抵在朵慈的脖颈上。
李潇湘见状,便要出手相救。却再次被朵慈拦下,朵慈笑道:“小友不必惊慌,此人伤不了我。”说完看向那名千真派的御师,又道:“你我相识已久,老头子本事如何你还不知道吧,今日便让你开开眼!”
李潇湘一怔,心道:‘这老头要出手了!’就在此时,余知己忽然说道:“若水,好好看着,这便是威震天下的绝学——探魂听指。乞阳公当年就是凭借此招,才与千回齐名於御界的。朵老肯在你面前使出,自然有授你法门之意。你当用心牢记,再配合那本秘籍,定会领悟此招的!”
李潇湘听后,一刻也不敢怠慢,死死盯着朵慈的一招一式,生怕有所遗漏。
而那名千真派的御师反应也是极快,不等朵慈出手,已将长剑刺向他的喉咙。
眼见便要血溅三尺,朵慈却不忧反笑,随即一指弹出,只听一声脆响,长剑倒飞而出,直插屋顶横梁,及至剑柄。
那人大惊失色,右手一招,插在横梁上的长剑竟不住的摇晃起来,似要脱梁而去。身体向后倒退,催动御气,便要注魂。
可他退的快,朵慈进的更快,只转瞬间,便已欺近那人怀中,在他面前虚晃一招,再次单指刺出,指尖御气环绕,好似游蛇盘身,於那人魂谷处连点三下,而后飞起一脚,将其击退。
那人反应不及,径直撞向身后石墙,竟将石墙撞出一个大洞来,碎石散落一地,而他则呕了口鲜血,好在稳住了身形。半跪於地,兀自喘着粗气。
朵慈大声笑道:“哈哈,小子想要注魂,想得倒是美!老头子已将你魂谷封住,这下没辙了吧?”说完长臂一挥,一道疾风呼啸而起,竟将嵌在横梁上的长剑轻松震出,刚好落在那人身前。
朵慈指剑说道:“小子若是不信,拾剑来试试!”
那人恨恨的看了一眼朵慈,随即抓起剑柄,欲要再次注魂,却怎么也催动不了御气,不禁眉头紧锁,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朵慈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反问道:“你连我帮中行话都知,却不知探魂听指这一招,怪哉,怪哉!”
那人仗剑而起,没好气的道:“旁门左道,哪里听说过!”
朵慈摇头道:“也对,当今世上,也就只有我这老乞丐还习得此招,若是我死了,只怕此招便要失传了,可惜,可惜啊!”
那人冷声道:“不知所云,这就取你老命!”说完提剑冲去。
朵慈见状急忙向后退去,边退边摇首道:“哎呦,哎呦,老头子不是说过,若是我死了,此招便是失传了嘛,你怎的还要取我性命?”
那人只道他在戏弄自己,气得脸色铁青,大声吼道:“老东西,油嘴滑舌,快说,你二人与一江楼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旁的李潇湘也在纳闷,心想:‘这一江楼又是什么门派,怎会让此人这般上心?’
朵慈戏谑道:“想知道?那就自己来试试吧,看招!”说完食指探出,直刺那人面门。
因先前领教过此招的厉害,那人不敢不防,随即长剑倒转,欲割下朵慈的食指。
李潇湘大惊,刚要提醒朵慈小心,却听“仓啷”一声脆响,长剑竟被弹了回来。而朵慈前冲之势不减,刚好点在那人眉间。
李潇湘抚掌赞道:“此指了得,想不到竟这般坚硬!”
那人被点后,惊慌之余,却并未觉得不妥,暗笑道:‘看来此招并无多大威力,只会让人难以注魂。老乞丐虚张声势,险些被他骗到!’随即长剑一横,朝朵慈拦腰砍去。他料定以二人之间如此近的距离,这一剑朵慈绝难躲开。
而朵慈早已看出他的意图,笑道:“这一剑砍得妙!”随即左手探出,在他持剑之手的虎口处轻轻一点。
那人只觉手腕发麻,瞬间便没了知觉。手掌一翻,长剑顿时脱手。
朵慈顺势挥出右臂,在剑柄上轻轻一弹,长剑再次飞出,嵌入横梁。
那人抓住发麻的手臂,向后退了两步,慎然道:“阁下御道如此高强,敢问尊姓何名?”他自知不是朵慈的对手,便想着要拖延时间,好攻其不备。
朵慈哈哈笑道:“老头子御道了得?哈哈,算你识货。”说完收回双手,又道“想要问我叫何名?还是等你再修炼个几十年吧!”随后看向李潇湘,做了个鬼脸。
李潇湘摇头苦笑,心中却已是佩服万分,想着:‘原来这便是探魂听指,的确是天下绝学。单是从旁观看,就已知其玄机深奥,若是真修炼起来,不知又有多难。’
见朵慈没看向自己,那人精神一振,忽然脚下发力,跃至朵慈身前,单掌高举,猛的朝他头顶拍下。
这一招来势极快,连李潇湘都反应不及,欲要呼喊时,手掌已然落下。
“啪!”
朵慈像泄了气的皮囊一般,颓然倒在了地上。
那人见一招得手,甚是欣喜,急忙挥动手掌,欲取回长剑。
李潇湘见朵慈被他偷袭,受了重伤,顿时震怒,立刻催动御气,便要注魂。
余知己道:“若水莫急,再好好看看。”
闻言,李潇湘定睛看去,却见那名千真派的御师竟高举着手臂,一动不动,像是僵直了一般。脸上一副惊愕的神情,正看着躺在地上的朵慈,大声喊道:“老东西,这又是什么招数,我为何无法动了?”
朵慈笑嘻嘻的从地上爬起,指着自己的眉骨,说道:“还记得这一指吗?老头子已将御气打入你魂道中的中神穴,只要你稍一动用御气,魂道中便会激出大量雷常。而老头子之前又已将你魂谷封住,致你体内御气无法流动,雷常难以散出,只好作用在经脉和筋骨间,麻痹你的全身。你可是觉得体内瘙痒,有如百蛊蚕食一般?”
那人将心神收回体内,顿时大惊失色,恨恨道:“老东西,你这般折磨人,算不得御师。你要么快快将我杀了,要么就解开此招,让我自尽。我堂堂男儿,绝不受此等侮辱!”
此时麻痹之感已渗透全身,那人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朵慈点头道:“倒是个有骨气的人。老夫问你,你为何独自来此,之后又要去做甚?”
那人紧咬双唇,冷冷的看着朵慈,却是一句不答。
朵慈笑道:“不说?哼,看你能撑到几时!”说完看向李潇湘,又道:“若水小友,这千真派的探子一时半刻是不会开口了,你我也不好就这般干等着, 还是先歇息片刻,等这小子熬不住了,自然会从实招来。”
李潇湘点了点头,欲要再打听些探魂听指的事,可还未开口,就听那人高声叫道:“老头,你方才管他叫什么?”
朵慈一怔,心道:‘不好,太久未与人过招,竟有些得意,忘了要避讳若水小友的名字。’转念又想:‘若水这名是他的族谕,只有族人之间才能知晓。可李家十年前就亡了,此人又是如何得知的?难不成千真派连这些都打听到了?’
那人继续喊道:“老头,你快说,你方才是不是叫他若水?”
一旁的李潇湘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冷冷的盯着这名千真派的御师。
朵慈道:“老头子只叫他小友,哪来的什么若水。怕是你耳朵发麻,听岔了吧?”
那人瞪大眼睛喊道:“休要糊弄我,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就是若水二字!”说完斜着眼珠,朝李潇湘喊道:“若水,你是若水吗?你可知我是谁?”
李潇湘听后,心中略微生疑,眯着眼睛问道:“我怎知你是何人,我们可曾见过?”
那人立即应道:“当然见过!”
“那你说说我们是在何处见过”李潇湘又问道。
那人压低嗓音,一字一句的念道:“宁州双水,忘乡酒楼,李家大院,丰池湖畔,拐马客栈,等等等等,要我一一说出来吗?”
闻言,李潇湘身体猛地一颤,随即朝那人缓步走去!
此时屋外风啸山林,暴雨如注,一道银光闪过,照亮了众人的面庞。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