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文山问道:“白老弟可有何良策?”
白玉琅道:“不如我等兵分两路,一路抵住这两个娃娃,另一路去追那孽畜,你看可好?”
闫文山点头道:“如此甚好,那就请白老弟抵住这两个娃娃,我带人去追那孽畜!”
白玉琅听后眉头一皱,冷声道:“闫兄御道高深,还是由您留下来抵住这两个娃娃吧,我带人去追那孽畜!”
闫文山笑道:“此计是白老弟提出来的,自然该由你来抵住这两个娃娃。何况老夫年事已高,怎能出手对付两个孙辈?”
一旁的宋家族长宋芝廷听后,笑道:“既然二位有所为难,何不让宋某代为去追。二位都是御道高手,比之我们这些人可是要强得多了,你二人连手对付这两个娃娃,定是手到擒来。”
甄家族长甄烨附和道:“宋兄说的不错,我看还是由白族长和闫族长带人留下来的好。”
闫文山冷笑道:“宋兄,甄兄,你二人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想违抗盟主的命令?依老夫看,你二人感情这么好,何不由你二人留下来呢?”说完给白玉琅使了个眼色。
白玉琅立即会意,刚要开口,就听远处一人喝道:“各位族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等怎还有心思说这些,再不决定,那李家余孽怕是真要跑掉了!”
众人寻声看去,见说话之人乃是熊岳堂长老单徙信。
白玉琅道:“单兄说的极是,那白某就以盟主之令,命宋、甄两家族长带人留下,我和闫族长去追那李家孽畜。”
此言一出,宋、甄两家立刻便骂了起来,宋芝廷道:“这时想起要耍盟主威风,当时龚汲鉴要杀人,你怎么不拦着!”
甄烨道:“不错,现在孽畜跑了,你知道要发号施令,晚了,我等才不会听呢!”
燕家姐弟见众人争吵不休,颇觉有趣,笑嘻嘻的在原地看着,也不着急出手。
远处朵慈见状,与李潇湘低声道:“若水小友,且看老夫如何对付他们!”说完用双指钳起地上的石子,看准其中一名长老,手中暗蓄劲力,突施一镖。那名长老“哎呦”一声,顿时破口骂道:“小子敢使阴招!”还未说完,另一名掌门也大叫了一声,随即上前喝道:“小小年纪,就敢行此卑鄙手段,想必方才打伤赵掌门和钱掌门,也是用的这招吧!”
燕家姐弟瞪着大眼睛,齐声叫道:“你们血口喷人,我们才不卑鄙呢!是你们技不如人,比不过我们姐弟俩!”
那名掌门捂着头顶的伤口,对众人说道:“诸位,没什么好怕的,我等一起上,先将这两个娃娃宰了,然后再去追李家孽畜!”
之前那名长老附和道:“没错,这两个小子专使阴招,其实没什么本事,我等一起上,将他二人给刮了!”
众人听后,都觉有理,想他二人不过是两个小娃娃,竟将一众掌门族长逼到如此窘境,传出去只会让天下人嗤笑。何况两个十多岁的孩子,能强到哪里去,定是使了什么诡计。
随后众人跃跃欲试,打算一起出手。
单徙信欲劝阻众人,可还未及开口,燕家姐弟却突然冲了过来,眼中含着泪水,大声喊道:“我们才没使小手段呢,看我们不把你等头颅给削下来的!”
众人纷纷迎上前去,林中顿时打作一团,各种御法相继使出。若从远处看去,就会发现众多御师正在围攻两个孩童,且出手时毫无保留,可谓是凶狠至极。
朵慈一把拉过李潇湘,笑道:“若水小友,只怕他们还要闹上一阵,我们这就快走吧!”
李潇湘回头看了看,说道:“那他们?”
朵慈道:“他们都是些掌门族长,燕家姐弟虽然御道高强,但想要杀了他们,也是不太容易的。”
李潇湘摇头道:“老朵儿误会了,我是担心他们姐弟俩。”
朵慈笑道:“你尽管放心,只要他姐弟二人待在一处,就决计死不了,我二人只管走便是。”
李潇湘听后略加安心,看了一眼林中那两个稚嫩的背影,皱了皱眉,随后便与朵慈一道,离开了林中,朝九霞山行去。
入夜时分,二人已出了梁州,照比来时,却要快上不少。因御气消耗殆尽,二人便寻了一处山洞,简单歇息了一晚。
翌日清晨,再次开始赶路,如此又行了半日,於正午时分,到了界川谷。
此时的界川谷已无千真派御师把守,两侧山石峭壁,绝松断崖,就如墨上山水一般,美不胜收。
但李潇湘根本没心思看这些美景,与朵慈商量后,径直通过了峡谷。
又行了半日,二人便来到了九霞山下一处密林中。李潇湘探头望去,见九座山峰自东向西,成一字排开,山崖险峻,如悬剑飞驰,直插云霄,在夕阳的映照下,可谓是霞光剑影,峰回云峦。主峰泰霞峰上,则用剑气刻了两排巨字:
‘九山九剑九霞芒,云朝云暮云千嶂’
字体飘逸洒脱,随意灵动,似是一气呵成,颇显剑宗之意境。
李潇湘直直的盯着两排字,心中早已是激动不已,低声念道:“十年了,终於到了九霞山,终於!”
朵慈看了看左右,打了个手势,说道:“若水小友,此处不安全,你随我来!”
李潇湘低下身子,与朵慈朝密林深处走去。
肃州的山林不同於其他地方,这里到处长满了枫树,眼下又已入初冬,所以漫山遍野一片秋红之色。林风徐徐,枫叶飘落,染黄了大地,染红了萧瑟。
李潇湘跟在朵慈身后,行了不远,来到一条溪流旁。河水清澈,其上漂浮着枫叶,顺流而下,不知所止。
“老朵儿,你带我来此处作何?”李潇湘问道。
朵慈指着上游道:“沿此路走,便可上山了,而且不会被人发觉。”
李潇湘一怔,问道:“你连这个都知?”
朵慈得意的笑道:“老头子什么不知!”
李潇湘点了点头,对於朵慈则是打心底里佩服。
二人沿溪流一路而上,行了不远,果然来到了山脚下。李潇湘大为欢喜, 谁知朵慈竟突然朝他扑来,将他按倒在地。
李潇湘吃惊不已,急忙问道:“你这是?”
不等李潇湘说完,朵慈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低声道:“莫要出声,有人在附近。”
李潇湘遂朝周围看去,见身后树林中,有一道身影正朝此处走来。见李潇湘二人有所戒备,急忙举起双手,而其中一只手上,还抓着一把长剑。
朵慈低声问道:“你识得此人?”
李潇湘仔细看去,可离得实在太远,并不能看清那人长相,於是摇头道:“太远了,辨不清是何人。”
朵慈点了点头,又见那人高举双手,显然并非是千真派御师,便也未急於出手,而是等他慢慢走近。
待那人走到近前,李潇湘随即便笑出了声,强压住心中激动,问道:“林兄,你怎会在此处?”
来人竟是云农门弟子林无异!
之前在集关时,林无异曾与李潇湘联手对付过贼人。二人虽无太多交往,但互为欣赏对方,后来在军中几次见面,也都会好好寒暄一番,算是少有的几个能让李潇湘敬佩之人。
林无异也是极为高兴,将长剑附在身后,抱拳道:“肖公子,别来无恙啊!”
话音刚落,忽然眼前一花,朵慈竟一指将他点在原地,随即又出一指戳在他下颚,厉声问道:“快说,你是如何跟来的?”
李潇湘与林无异面面相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
林无异斜着眼珠,低声问道:
“晚生失礼,未及请教前辈尊姓大名?”